各占一角,只不过这边临近洗翎园,生意要红火得多,这般时辰了,还有醉醺醺
的客人在门口大声吵嚷。想到魏晨静,也不知那个可怜的姐姐现在究竟在哪儿,
重伤未愈下落不明,恐怕也已经凶多吉少了吧。
还有小半个时辰才到约定时间,聂阳便先了一趟据点,找到慕容极把情况
大略交代了一下。慕容极也有些不太相信,皱眉道:“当真是花可衣”
此时他人多已休息,屋中只有他们二人,说话倒也不必那么小心,聂阳点了
点头:“九成是她,如此一来,很多事情便有了解释。不管花可衣是哪方的内鬼,
那一方都有能力把逐影引导到需要的方向上。”
慕容极沉吟道:“这么说,她来救你也是她背后的人不希望你死”
聂阳思忖道:“要说这些纷纷杂杂的人里,除了天道,倒也没有什么人希望
我马上死掉。只要是想着趁此机会捞些好处的,恐怕都不愿看我毙命。”
慕容极微笑道:“那看来聂兄的安全倒是很有保障了。”
聂阳苦笑道:“与其被抓,倒不如干脆杀了我。”他捏紧了茶杯,缓缓道,
“有时候死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倘若邢碎影被我活捉,我一定会让他希望自己立
刻死掉。”
这些日子心中受的挫折,大多又变成了新的恨意,叠加在了邢碎影身上。慕
容极目中微带忧色,不着痕迹的瞥了聂阳一眼,转而道:“你找到花可衣后,有
何打算”
聂阳半闭双眼,靠在椅背上,道:“如果是还在旗门镇时,我一定会杀了她。
现在,我只想问出她所隐瞒的事情。如果她确实对我有杀心,不得已我也只好废
掉她的武功。”
连日来不断的死亡终究还是让他产生了对死亡的厌恶,这种厌恶第一次超越
了一直深种在心底的仇恨,除了邢碎影,他现在唯一想杀的人,就只剩下董凡而
已。
他并不知道董凡到底做了什么,他只是从心底感到这个人的危险。而且,心
中那种隐约的异样感变得愈发清晰,那种一直忽略了什么的念头再一次浮现出来。
“慕容兄,你有没有觉得咱们一直漏掉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慕容极皱了皱眉,道:“没有,幽冥九歌的真本我早已交给燕堂,邢碎影
的事情也一直在进行,没有什么事情被遗漏才对。”
“不我不是指这样的事。”聂阳有些苦恼的抓了抓头发,“算了,也许
是我多心了。不提了,其余人有消息了么”
慕容极摇了摇头,道:“参战的崆峒子陆续来了几个,不过都没提到什
么有用的消息,反倒显得几分可疑,我已经叫人注意上了。”
“没有清清的消息么”聂阳迟疑了一下,似乎在厌恶自己这种无谓的
关心。
慕容极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叹道:“有时候,没有消息未必不是好消息。至
少,他一定没有落在董凡手里。”
从慕容极房中出来,聂阳往自己房间过去,打算休息一时半刻,平复一下心
头的燥热。
开门进去,桌上还燃着油灯,床上鼓鼓囊囊的床被外露着一头水润乌黑的长
发,他走到床边,看着田芊芊香甜沉静的绝美睡颜,不禁有些恍惚,心中颇难把
面前的少女同不久前威逼龙影香的那人重起来。
也不知道她把龙影香如何安置,不要再出什么乱子才好。
“嗯嗯聂大哥,讨厌你就不能对人家笑笑啊”也不知做了什么
梦,田芊芊秀眉微皱,粉嫩的唇瓣里溢出一串甜酥酥撒娇一样的声音。
聂阳苦笑着摇了摇头,看来他对她曾经的冷漠着实要被她记上好一阵子了。
也许他在没有幽冥九转功帮助的情况下,是真的无法对女人狠下心来。
想到马上就要面对的花可衣那不知隐藏了多少秘密的慵懒娇笑,他就觉得一阵烦
恼。说不定还是要拜托芊芊来审问才行。
在床边发了会儿楞,他起身灭了油灯,把屏风轻轻拉到床畔,轻手轻脚的离
开了卧房。
希望韦日辉能得到真相,聂阳不得不承认,他并不真的希望花可衣就是帮凶。
也许那个可怜的女人只是又被骗了一次而已。
吉祥客栈对聂阳这样的人来说并没有什么难度可言,他轻易的就从外壁攀了
上去。
过了后院,靠西的一层二层都被逐影包了下来,可此刻都没有一点灯火,一
时也看不出韦日辉和花可衣究竟在那间屋中。
聂阳从屋顶倒钩三层的外檐,小心的落在西厢二楼一扇半开窗内,屋中无人,
多半是哪个倒在城外血泊中的女子的房间,有股淡淡的香气。
他唯恐有毒不敢多闻,屏气开门到了廊内,本打算一间屋一间屋摸过去,
没想到隔壁的门就开着一条小缝。他贴近一嗅,门缝内可以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推门进去,屋内没有灯火,月光也被乌云遮蔽,几乎目不见物,靠着廊外灯
笼的微光,聂阳找到桌上烛台,掏出火石点亮,同时留神戒备着屋内四周。
借着亮光,他轻易的就找到了韦日辉。
只可惜,花可衣不在,而韦日辉究竟知道了什么,聂阳也无从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