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三依旧皱着眉头,鹦鹉鼓起勇气,说:“他这样穿着衣服不舒服,你,你先松开我。”
庚三心中原来如此,面上却不懂神色,松开鹦鹉,沉声道:“你出去吧,我来就行了。”
鹦鹉起身,却并不出去,站在庚三身后,心里很是害怕庚三。
庚三动作笨拙又小心翼翼的帮裴谦脱掉外衫,又去解开玄色中衣,裴谦皱着眉头,最后实在忍受不住,猛地撑起身子,趴在床边开始吐。
房间里瞬间一股难闻的味道散发开来。
庚三只是愣了一下,便面不改色的轻轻拍着裴谦的背,让他舒服一点,又对一边呆站着的鹦鹉说道:“倒杯水来。”
他在山寨里,经常和兄弟们一起喝酒,喝到兴奋处,也有喝吐了的,这并不难以忍受。
鹦鹉立刻去倒了杯茶水,端给庚三。
庚三扶着裴谦的肩膀,喂他喝了点茶水,道:“漱漱口。”
裴谦漱了口,难受的趴在庚三的肩膀上,将头抵在庚三的肩窝,不断的蹭来蹭去,说着一些听不清的话。
他的额头一片冰凉,甚至脸也是苍白冰冷的。眉头紧蹙,很是难受的无法忍受的样子,庚三止不住的心疼,扶着他躺好,为他盖好被子,道:“忍一忍,大夫一会就来了。”
鹦鹉在一边将毛巾浸s-hi,拧干之后递给庚三,让庚三给裴谦擦擦脸,这样能让裴谦舒服一点,她自己则收拾裴谦吐出来的东西。
眼睛则暗暗关注着庚三这边。
庚三是新来的护院,长的高大健硕,即使外表看起来忠厚老实,也依然让鹦鹉不敢接近。
他一双深邃的眼睛平淡无波的看着人的时候,总是会让人心里止不住的害怕,不敢与之对视。
可是看他才来了这么几天,就对自家公子这么上心,即使笨手笨脚,也耐心照顾公子,又温柔又贴心,一点也不让人害怕了。
人果然是不能只看外表的,这位李护院,是一位非常忠心的人呢。
鹦鹉看到庚三低头,在裴谦耳边不知在说些什么,虽然觉得两人气氛之间有点怪异,也没多想,只认为这位李护院的确是很关心自己公子。
于是也不和他争抢什么,收拾完了之后,便道:“李护院,麻烦你先照看着公子,我去看醒酒汤熬好了没有。”
庚三没有抬头,说了声好。
裴谦正用胳膊松松软软的搂着他的脖子,不放开他。
即使轻轻就可以挣开,庚三却没有这么做,反而很享受般低着头半趴在裴谦身边,任由他搂着自己的脖子。
第29章
大夫依旧是为裴谦看病的大夫, 看到裴谦喝了这么多酒而如此痛苦的样子,很是发了一通脾气,:“明知道自己身子骨弱, 不能喝酒, 却还要喝这么多酒,别人不关心爱护你, 你自己倒要这样自作自己。还有你们这些做下人的,都在一边看着, 不劝着他一点, 任由他如此喝酒, 再这样自作下去,就是活佛也不愿来救你了。”
然后很是无奈的写了药方,让伯劳跟着他去抓药, 并一再叮嘱道:“之后一定要好好养着,若是再不爱惜自己的身体,那就不要再来叫我了,反正我治了也是白治, 浪费药材。”
黄鹂和伯劳知道他是关心自家公子,低头应是,恭敬的送他出去。
送走大夫, 黄鹂回到房间,看到庚三依旧守在床边,神色平静淡然,只有衣袖被裴谦松松的勾着。
黄鹂道:“李护院, 辛苦你了,小院里人少,要你来在这里照看公子,剩下的就我来吧,你可以去休息了。”
庚三道:“无事。”
人动也未动,依旧坐在床边看着裴谦。
裴谦吐了之后,似乎能舒服一些,只是眉头依然紧蹙着,让人恨不得为他分担一些。
黄鹂换了热水端来,庚三自发道:“我来就可以了,你去将厅堂的东西都收了吧。”
他这副一派自然的样子,仿佛他是此间的主人,黄鹂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拿走了水盆和毛巾。
黄鹂:“……”
虽然不放心,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看庚三一派自然,小心体贴的照顾裴谦,仿佛就该是这样。
于是便一头郁闷的出了门,去收拾本来要给裴谦的惊喜。
裴谦这样喝醉生病,是不能看到这些心意了。
走过走廊,便看到前方鹦鹉端着盘子走过来。
黄鹂停下脚步,道:“这是给公子的醒酒汤吗?”
鹦鹉道:“嗯,对了,刚才大夫来了吗,有没有说公子如何,我看到公子这般难受痛苦,就觉得心里也不好受。”
黄鹂皱眉道:“不要乱说,公子自然会没事的,刚才伯劳已经去抓药了,你快去将醒酒汤端给公子喝了,一会药回来了去熬一份。”
黄鹂如此镇静并且有条不紊,鹦鹉也不在慌乱,点点头,道:“知道了,黄鹂姐,那我先去了。”
醒酒汤自然也是庚三喂的,裴谦闭着眼睛喝了一半又给吐了,这次直接吐了庚三一身。
鹦鹉在一边心猛然跳了一下,害怕庚三会发怒,赶紧拿了毛巾帮庚三擦了擦。
谁知庚三只是低头看了自己身上的脏东西,又面色平静的放下手中的碗,端起一旁的水让裴谦漱口,之后继续喂裴谦醒酒汤。
鹦鹉候在一边,总觉得这位李护院身上气势太强烈,像是下一秒就会扔掉手中的碗而发怒。
喝了醒酒汤,鹦鹉立刻将碗端走。
庚三这才站起身,将外衫脱掉扔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