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少秋依然含笑道:“在下和人动手,从不脱长衫的,婆婆年纪比我大,自然该由刘婆婆先出手才是。”
刘婆婆哼道:“那有这么噜嗦,好,老婆子就先出手,你可小心了。”哼声出口,抬手一杖,斜劈过来,她这一杖因是她先出手,所以只是一记虚招,但呼然生风,声势依然极盛。
丁少秋手中长剑一圈,展开身法,向左跨出一步,剑势悠然,拗步朝右挥出,姿势极为潇洒,劈出去的剑势,却故意不用丝毫力气。刘婆婆看得暗暗哼了一声:“难怪武功门会一蹶不振,练剑不重内功,只顾在剑法上求美观,门下弟子岂不只学得些花招而已?”
鸩头杖杖头忽然一翻,一记「直捣黄龙」,朝丁少秋当胸送去。这一招才是她真正出手的第一招,杖势未到,从杖头上发出的内力,已呼的一声,先杖撞来。丁少秋左足横跨,长剑斜出,还是方才那一招「玉龙迥首」,「挡」的一声砍在鸩头杖前段。剑势并无多大力道,使的只是借力打法。
方才刘婆婆还有肚里嗤笑他使的花招,这下杖剑交击,因刘婆婆杖上贯注了真力,这下被人轻轻一拍,杖头突然往下落去,几乎一下捣在地上。这是四两拔千斤的打法,刘婆婆自然明白,心中暗哼一声:“好小子,你倒是狡猾得很。”杖头突然往上挑起,凌空圈动,呼的一声,幻出一圈杖影,朝丁少秋当头劈落。
她这一招虽是含怒出手,但并无取丁少秋性命之意,只是要让他识得厉害而已,因此杖势虽猛,但下落之势,并不太快。而且她在出手之际,已把丁少秋左右封死,除了硬接,只有后退的份儿,这算是给丁少秋留的退路,若在平时,她使出这一招「乌云盖顶」之时,身躯离地数寸,朝前飞扑而来,快若闪电,你就是想后退都办不到。
再看丁少秋却丝毫也没有后退的准备,他双脚不丁不八,望着刘婆婆这招迅若雷霆的一击,好像傻了,一时不知用那一招去接才好,直等到刘婆婆杖势离头顶只有三尺光景,才长剑一竖,抬腕朝上点去。他这一招简直毫无招式,只是看到杖头下落,才想用剑尖一顶。
刘婆婆暗暗哼道:“真是个初出道的傻小子,老婆子若是真要取你性命,这一下你就会被我鸩杖击成肉酱,仅凭区区一支长剑如何封架得住?”心念方动,杖头已经往下沉落,耳中只听「叮」的一声,剑尖居然一下顶住了下落的杖势,停在空中,再也压不下去。
这下可把刘婆婆看得大吃一惊,她做梦也无法相信一支薄薄的长剑竟能顶得住她八十斤重的鸩头杖。不,她这一招「乌云盖顶」,除了鸩杖净重八十斤外,还应该加上自己挥出时贯注的内力,两者加起来,少说也有四五百斤以上,这小子那来这么深厚的功力?
刘婆婆方才说过:“三十年前多少成名人物败在我铁鸩婆这支铁杖之下。”这倒不是吹的,许多成名人物,就是败在她这招「乌云盖顶」之下的。她自然不相信丁少秋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伙子,能有多大修为?口中嘿了一声,足尖点处,一个人已离地数寸,右腕运劲,一股真力贯注鸩头杖往下压去。
她那里知道丁少秋练的「干天真气」业已贯注剑尖,丁少秋原也只想把她钢杖顶住了就好,是以并未再催动真气。她这一加重力道,丁少秋只觉对方下压之势突然加重,只好吸了口气,催动真气朝剑尖上冲去。
这一下双方发动虽有先后,但其实也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刘婆婆双脚堪堪离地,陡然间只感到对方剑尖上好像涌起一股无形劲气,把自己钢杖杖头凭空托起了一尺多高,杖头托起了,她一个人自然随着离地高了一尺光景,心头不由大吃一惊。
急忙定睛看去,原来自己连杖带人,并不是被他剑尖顶起来的,丁少秋长剑依然停在原处,杖头和剑尖相距已有一尺来高。那是说自己的杖头是被他从剑尖上冲出来的真气所托起来的了,此人小小年纪,竟然会练成这等无上神功。
刘婆婆此刻当真看得胆颤心惊,她自然知道像这样比拼上内功,对方如果不先收回真气,自己只要稍微大意,非死即伤。但事实摆在眼前,自己内力绝非丁少秋的对手,此时自然更不敢贸然收手。一时之间,急得她黄豆般的汗珠从额头一颗颗的绽了出来,握杖的右手也渐渐起了轻微的颤动。
丁少秋并不知道刘婆婆已经尽了全力,再下去就会要她的老命,忍不住抬头叫道:“刘婆婆,你可以住手了,这样硬拼,多没意思?在下不和你比了。”话声一落,缓缓收回真气,他还怕刘婆婆乘胜追击,使出「避剑身法」,轻轻一旋,便自闪了出去。
耳中只听「蓬」然一声大响,似有重物坠地,急忙回身看去,只见刘婆婆跌坐地上,胸口起伏,只是喘息,满脸俱是汗水,心头不禁大奇,自己并没有伤她,她怎会跌坐在地的?赶紧奔了过去,歉然道:“刘婆婆,你没事吧?”
刘婆婆先前还以为丁少秋故意讥笑于她,但看他一脸歉疚不安的神色,却又不像有假,心想:“原来这小伙子连自己也不知道内功修为已经到了如何境界,自己倒是错怪他了呢。”一念及此,就缓缓站了起来,一手扶杖,徐徐说道:“老婆子没什么,少侠年纪轻轻,内功精纯,老婆子当真看走眼了。”
丁少秋问道:“刘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