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天游看他身在塔顶,还听到自己和李飞虹说的话,心头更是佩服万分,连忙仰首道:“老前辈言重,晚辈不敢。”
“嘿嘿。”老哥哥的声音又在逢天游耳边响起:“不敢就好,我老人家不喜欢人家叫我老前辈,你跟着我小妹子也叫我老哥哥好了,嘻嘻,四五十年前,你爹、你师父他们也都叫我老哥哥的,便宜你小子了。”
逢天游突然心中一动,暗道:听他口气,莫非这位老哥哥就是昔年人称猴仙的孙老乙不成,只有他不论你年纪大小,只要认识他的人,都叫他老哥哥就好,自己小时候,确曾听师父提起过他,那是四五十年前的事了?一面连忙应道:“是、是。老哥哥吩咐,晚辈遵命。”
“哦。”老哥哥的声音又道:“我这小妹子,现在当了你们花字门的门主,你可得好好护着她,只要她被人侵侮,伤了一根毫发,我就唯你是问。”
逢天游仰首道:“老哥哥只管放心,晚辈遵命,晚辈会护着她的。”
李飞虹没听到老哥哥和他说的话,偏头问道:“逢前辈,老哥哥和你说了些什么?”
逢天游道:“老哥哥叫我叫他老哥哥就好,还要我保护门主……”
刚说到这里,只听老哥哥尖沙的声音大声说道:“我老人家手酸了,就饶了你们吧,回去替我捎个口信给七郡主,别再叫人来烦我老人家,下次就没有这样便宜了,你们去吧。”玉皇殿前面三个起落如飞的人,随着话声果然停止下来。
盛世民等三人虽然各有一身极高的武功,但在这样毫无挣扎余地的被钓丝一上一下的摔了足足一盏热茶工夫,早已跌跌撞撞摔得头昏眼花,大汗淋漓,这一停顿下来,那还支持得住,一个个精疲力竭,双腿一软,踣地不起,只是喘气。听了老哥哥的活,那敢吭上半句,稍事调息,才撑着站起,狼狈的离去。
李飞虹叫道:“老哥哥,你现在可以下来了?”老哥哥没有作声。
李飞虹又叫道:“老哥哥,我叫你你听到没有?怎么不出声呢?”老哥哥依然没有回答。
逢天游道:“老哥哥可能已经走了,门主,我们也该走了。”
李飞虹道:“你在这里等我,我进去取一件东西就来。”
逢天游颔首道:“门主那就快去快来。”
李飞虹点点头,急步往里行去,穿过大殿,来至第二进的左首配殿,那是天师殿,她一直走到神龛前面,伸手从天师神像的坐位取出一个小小纸包,揣入怀中。
这一刹那,心头不觉一黯,忖道:“昨晚临走之时,不是自己太过小心,怕一时不慎,把九九丹失落了,才藏在天师神像座下,如果带在身边,也许会治得好师父的伤。”想到这里,不禁潸然泪下。
※※※※※※※※※※※※※※※※※※※※※※※※※※※※※※※※※※※※※※
再说丁少秋跟随青衣人下了篷船,原先只当是渡个江而已,那知足足在船上待了三天三晚,直到第四天中午时光,才离船上岸,已在一处荒凉的山区之中,但见群山重叠如屏、野坂间草长过人,根本不知到了什么地方?
登岸之后,青衣人当先领路,走在前面,丁少秋就跟着他身后而行。这座山区,似乎十分广袤,重山叠岭,起伏连绵,越走越觉荒凉,到处都是危岩峭壁,参天古木,早就没有山径可循,几乎到了亘古人迹罕至之境。天色又渐渐黑下来,青衣人走在层峦陡壁上,依然纵掠如飞,奔行赶路,似乎毫无休息之意?
从中午时分舍舟登陆,一直奔行到现在,已经足足走了三个时辰,但现在业已渐渐黄昏,青衣人还是起落飞掠,什么也没有说。丁少秋实在忍不下去,开口问道:“朋友,我们究竟还要走多远?天快黑了,我们要在那里打尖?”
青衣人连头也不回,答道:“我看你一身功力不在我之下,我还不累,你也未必累了,天黑怕什么,有我陪着你,不用担心迷路……”他口中说着,脚下依然丝毫不停。
天色愈来愈黑,走在没有山径的危岩断崖间,自然十分艰险,青衣人不知丁少秋练成「干天真气」,看他紧跟在自己身后,履险如夷,奔走了大半天,居然气不喘、脸不红,心头也不禁暗暗欣慰:“看来这小子真是丁家的千里驹哩。”
现在已是戌正,两人来至一道峡谷,两边巨石如门,中间只有一条平整的石径,在两座插山高峰夹峙之中,倒可容得两人并肩而行。青衣人依然领先走在前面,因为路径平坦了,他脚下突然加紧,放腿向前奔行。丁少秋自然不敢怠慢,也立即跟着他飞奔。
这条峡谷少说也有三里光景,现在已经到了尽头,横在前面的是一条丈余宽的溪流,架以石梁,小溪对面地势豁然开朗,虽在黑夜,丁少秋依然可以看清楚这是群山围抱中的一片盆地,到处树木蓊郁,在树林间隐约看到许多房舍。
好像是一个村落,在万山之间,聚族而居,当真不啻世外桃源。走近石粱,青衣人的脚步已经放缓下来,行过石梁,就有平整宽阔的石子路了。青衣人领着丁少秋朝石子路上走去,路的两边尽是数人围抱的古树,枝桠交差,参天蔽日,因此走在路上,倍觉幽暗,换了一个人几乎伸手不见五指,要摸索着行走呢?
但丁少秋练成「干天真气」,目能夜视,自可看得清楚,发现这些参天古树林中,似有不少歧路,就是自己行走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