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呆立片刻,不敢多在门前停留,便警惕地轻推开门,小心儿揪紧着,发觉里面一片黑暗的,她望了一阵,走了进去,争忙把门反锁。走到床前一摸,没见有人,她不敢呼唤,就急急地打燃灯火,发觉屋里根本没有史加达的影子。只见这小屋有些凌乱的,某些地方还有血迹,地上的碎剑片片,正是史加达的那把剑。
她看着这一切,头脑一阵晕眩,几乎站不稳。她知道,在她离开后,肯定有人进来过,而且和史加达发生过战斗,才致使史加达的剑碎成一片片的。这里留下来的血迹,估计也是史加达的血,因为既然能够把剑碎成一片片的,且屋子只是稍微的凌乱,也即是说,打斗的时间很短暂,证明这人的武技绝对比史加达强许多,是不可能受伤的。
她无力地坐在床上,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刹那间全空了。史加达既然已经出事,那么,她自己,也就离死不远了。屋门的没有被破坏的痕迹,证明进入这屋子的人不是史加达认识的,就是这人有着这门的钥匙。她觉得让史加达亲自开门是很没有可能的,因为这里曾经真切地发生过打斗。那么,就是有钥匙了。能够拥有她的屋子的钥匙的人,整个赵宗,就只有蒙莹。想到此,她倒吸一口冷气,心中绝望地暗叹:终究是失败了。
然而,她仔细地想想,蒙莹似乎也没有处置史加达的时间……
“咚咚!”
敲门响起,雨飘急忙问道:“雨飘,是我。”
竟然是蒙莹!
雨飘灵机一动,故意道:“夫人要要进奴婢的房间,不用经奴婢同意的,可以直接进来。”
本来身为一个奴婢,她不应该对蒙莹说这样话的,只是她此时想到这事真的是蒙莹做的,她也就必死无疑,她还害怕什么呢?
蒙莹在外面道:“我没有佩戴钥匙。我回来吩咐你些事……”
“我这就去开门。”
雨飘急忙起来,把灯火调暗些,然后走出去开了门,故意偏开身体,让蒙莹能够一眼看到里面,然后她就问道:“夫人要吩咐奴婢什么事情?”
蒙莹不经意地看了一眼里面,就笑道:“其实也没有什么,你明天记得叫少爷和小姐起床修武,不能够叫他们偷懒。”
雨飘道:“奴婢会的。”
蒙莹又看了一眼里面,然后又看了看她的阁楼,就转身离开了。雨飘一直看着她的背影消失,才再度进来,把门锁紧,望着那张空床无言。她现在已经糊涂了。这事看来不是蒙莹做的。因为如果真是蒙莹的话,不会故意跟踪回来探看的。
再且,蒙莹如果早知道这件事情,估计她今晚也不会舍弃史加达而去害枫。所以,进来的必然另有其人。可这人到底是谁呢?她怎么想,也想不出个头绪。但在猜测不是蒙莹之后,她的心多少宽松些,因为如果是别人,史加达就很有可能还活着。这只是她一厢情愿的看法,至于史加达到底有没有活着,她是根本不知道的。
她心里,希望他是活着的,哪怕用她来换——她突然惊觉自己的这种想法太可怕了,可怕到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她竟然宁愿用自己的命换一个男人的命?
她走到床前,瘫软地倒在床上,仰望着灰暗的简单的屋顶,仿佛脑袋一片的空白,嘴唇颤动着,喃喃地重复:“你别要死、别要死……”
史加达守着寂寞和孤独。他仿佛又回到刚从人世中清醒过来的日子,在那段日子里,他没有了他的记忆,可是他还有着他的思考能力,他当时不懂得狼的世界,那时他是寂寞和孤独的;又似乎他回到了刚刚被鲁蒙俘虏的日子,那时候他也不懂得人类的社会,他被鲁茜困在一间暗牢里,他也是寂寞和孤独的。这些寂寞和孤独,他都在无意中承受、无意识中渡过。如今他仍然被困在一间小屋里,外面的世界如何喧哗,终究是与他无关。他这是有意识地躲在一个小空间,因为只有这个小空间,能够保证他的生命的继续运转。为了他的卑贱的生命,他刻意地利用了一个可怜的女孩,只是他对于这种利用,认为是很正常的。他曾经为了生存下去,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去挣扎的。他并不觉得这是可耻的。因为在他的认知里,不论是在狼群,还是在人类社会,只是是为了他自己的生存权利,他可以摄取别人的生存权利的。
这在狼群的时候是最常见的,他跟着狼群,他也同为肉食动物,他与狼群一起,为了生存,他摄取了别的动物的生存权利和生命。这就是生存的不灭的规律。
为了生存,必须得利用能够赖以生存的各种条件。他知道,他如此做,必定使得雨飘的利益受损、甚至使她有着生命的危险,但是,他当时能够想到的只有利用她这一途。这是他拿他的命来赌的,他当时才管不了雨飘将会因为他而所要受到的伤害,因为他在那时,根本不知道雨飘会不会救他,所以在当时的情况下,他其实也是在作一种赌博。在这场赌局中,他落的赌注算是落对了。
雨飘不知道因何种原由,把他救了。也因为他的缘故,她受到了伤害。他对于此,有些愧疚,然而他不曾后悔的。他深信自己做对了,至少他能够暂时地保留他生存的权利、最起码的保住了他的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