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可没有时间去管别人对于他的看法,或者身份上的揣测。魔法师们的打算,才是现在最需要思索的问题。
周围的黑暗,喷涌的鲜血和此起彼伏的惨叫让人难以注意,但却无法瞒过爱德华的眼睛,这些学徒们接连不断的死法未免太过单调;被开膛破肚的,被斩首的,被几支长刀挑杀的,被简单斩杀的——几乎是每五六个便轮换一次,虽然这种斩杀的境况算得上逼真,然而当人数减少到了一半以上,他已经足够笃定,面前出现的情况恐怕是某种幻象。
实际上这也算是意料之中,提供给一群连法师资格也没有的毛头的试炼,貌似也不会出现太难的东西。
可是究竟是要考校他们的什么?
施法手段,施法强度,掌握的法术环位……这些胆怯的小家伙们所有自傲的资本,显然都不是法师们想要看的东西——那些都可以后天培养,只要不是天生白痴,训练又得法的话,花上几年的时间,便可训练出来。
但若只是想要看一场纯粹斯巴达形式的追与逃?又哪里用得着这样大费介事?
长长的走廊很快就到了尽头,幸运的是,两道大门似乎是钢铁铸造,拥有可以落下的门闩,而且足够坚厚;于是当最后几个哭爹喊娘的小鬼终于冲进了房间。关起的大门总算阻挡了那些可怕的骷髅,虽然那些武器敲打的声音还是令残留的十几个小鬼心惊胆战,但至少情况看起来已经不那么危急。
门后是一座幽暗非常的大厅,但魔法的光泽从天顶上洒下,又勉强能让人看清环境。
这里并不宽敞,似乎是刚才走廊的一个隔间,但还好也没有令人胆寒的怪物。空荡荡的,只有中央凸起了一座黑色石台——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那看上去很像是船只中使用的扬帆的巨大绞盘,四周还各有一根木杆把手。
而沿着墙壁,还矗立着几十根支撑着天花的台柱。台柱的底端,原本被雕刻成为精致的人鱼,不,是鱼人粗壮狰狞的雕像——久远的年代已经腐蚀了它们,石块大部分已经破碎得不成模样、有些己经没有了手脚,身体上灰白的岩层上遍布着坑洼。只剩下头部勉强算是完好的,阔大的鱼嘴里参差不齐的伸出牙齿,向外鼓出的眼睛空洞的瞪着高出了几十尺的天花板。
一扇紧紧关闭的门扉就在视线的另外一头。
爱德华的目光转动了一圈,落在那些石刻玩意儿的肚皮上——那上面的坑洼组成了奇异的腐蚀痕迹,让他心中有些本能地感到什么危险……
但就在这时,几个克鲁洛德人已经开始进行了不妙的交流。
“门是封死的,应该是有机关。”
“那就是这个吧,转转看……”
“该死的别碰那个东西”爱德华不由得破口大骂。
但显然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