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不过是一壶茶而已,大人何必如此小心。现在可不是太宗朝了,这茶可是从里流传出来的,大人只管放心品就是。”明镜大师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让钱鹏阳也不由得安定下来。
“哦?真是从里传出来的?”钱鹏阳接过明镜大师递过来的茶,先是深深嗅了嗅茶香,而后才浅浅地抿了一口茶水。“好茶!”
“据说是三皇子从内书房中看到了窦氏清茶的记载,命人炒制成功的。现在,京城里这种清茶可是要十两银子一两的。”明镜大师下得一手好棋,更是好茶,去年云游到京城,这才回来没多久。
“十两银子?也太贵了点吧?”钱鹏阳毕竟只是个县令,一个月俸禄有限,要不是还有其他孝敬以及家族的支持,光靠他那点俸禄,不说请师爷了,就是家里那几个小妾只怕都养不起。“大师这茶是人家送的吧?”
钱鹏阳很明白,明镜大师虽然佛法高森,很是得人敬重,却是走的苦修一道。他从不敛财,有人奉上香油钱,他转手就交到寺里,一两银子都不会留。每次他出去云游,一路上都是一边化缘一边行医的。
只见明镜大师点点头,似乎在遥想送他茶叶的那位施主,过了一会儿他才轻叹道:“直到吃了这窦氏清茶,老衲才真正明白何为茶。对了,随着这窦氏清茶,京里还流传着一首茶的宝塔诗,大人可曾听闻?”
钱鹏阳摇头,他离京已久,虽然朝廷一直有邸报送来,却哪里会写这等闲杂之事?
明镜大师面带微笑,转身从自己身后的抽屉里取出一张写了字的素笺来递给他。
钱鹏阳接过一看,不由得双眼一亮。只见那素笺上写着:
茶
香叶,嫩芽,
慕诗客,爱僧家。
碾雕白玉,罗织红纱。
铫煎黄蕊色,碗转曲尘花。
夜后邀陪明月,晨前命对朝霞。
洗净古今人不倦,将知醉后岂堪夸。
“果然好诗!好诗配好茶,今日不虚此行,不虚此行啊!”
钱鹏阳看着这首诗一连念了两遍,很快就背下来,又自己默诵了一遍,越念越觉得这诗好。明镜大师只是静静地看了他一眼,就自己品茶,不再言语。
过儿一会儿,钱鹏阳似乎冷静下来了。他将那素笺还给明镜大师,又喝了一口茶,只觉口齿留香,不禁再次叹道:“原来茶叶里什么都不加,反而更具清气,方显茶之本味,令人回味无穷!对了,大师特意请我来,就是来品茶的?”
明镜大师长着一张圆脸,一双小眼睛,平日里总是笑眯眯的,看起来很是慈祥,但听了钱鹏阳的话,他却忽然放下茶盏,面色严肃的问道:“前几日夫人送过来的八字是二少爷的?婚事可曾定下来了?不知女方和大人关系如何?”
钱鹏阳见明镜大师如此慎重的样子,心情也不禁也跟着沉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