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那大汉枪口指向的方向离开陈玉楼,指向天空时,罗长风悍然发动。
竹剑的剑尖,眨眼间已刺入大汉咽喉,在连大汉自己都还没反应过来时,剑尖便已拔出,又已分别刺入他身侧,两名端着土铳的手下咽喉。
下一刻,陈玉楼等人便只看到,罗长风的身形几乎化为一道虚影,窜入了左侧人群。
众人只听得一阵密集的利刃入肉声,眼睛几乎捕捉不到罗长风的动作。
这也十分正常,在少林五祖世界,无论是天地会的人,还是那些清廷鹰犬,多多少少修有内功,耳聪目明。
虽然他们跟不上罗长风的步法身法变幻,也避不开他出手一剑,但至少还能勉强看清他是怎么走的。
可这方世界的人,全都是些普通人,哪里能看清他的动作?
不过五六息时间,罗长风已经以他们的马匹为中心,走过一圈,重新回到陈玉楼身侧。
罗长风竹剑指地,剑尖后大约三寸那一节,沾满了鲜血,血滴不断自剑尖滴落。
罗长风杀光左侧的六人时,三名拿火器的人才栽倒在地,杀了后方与右侧八人时,左侧中剑的六人才倒下。
而他在陈玉楼身侧站了两息,右侧的人才纷纷捂着咽喉软倒下去,此时最先中剑的人,抽搐两下后,气绝身亡。
咽喉被刺穿,基本上浑身上下是没什么力气了的,是以为首大汉连开一枪都已经做不到。
“刚刚……发生了什么?”
此时陈玉楼等人全都僵立原地,陈玉楼与花麻拐看罗长风的目光,如看鬼魅。
两人身后的四个兄弟,看罗长风背影的眼神,更是带着深深的敬畏。
至于昆仑,自不必说,他此时对罗长风,已经变成了狂热的崇拜。
在他眼中,罗长风便如那天边的神,日后,他将对罗长风的话奉为神谕。
罗长风在扑倒的蟊贼身上将竹剑拭净,重新插回左腰,这才看向陈玉楼,漠然道:“第四重剑道修为,不是说说而已。”
说完又淡淡道:“昆仑,把尸体丢到路旁,莫要挡了马的路。”
“啊。”昆仑对罗长风一抱拳,轻喝一声。
随即一手一个,像提破麻袋一样提着剪径蟊贼的尸体,随手向路旁一抛,蟊贼的尸体划过一道抛物线,直直飞出了数丈之外,没入林中。
“……”
陈玉楼等人又一次悚然动容,直到此刻他们才见识到,吃饱后的昆仑,那一身巨力有多恐怖。
而这,也正是罗长风的目的,他故意让昆仑清理尸体,就是要让陈玉楼他们,见识到昆仑的本事。
如此,才能让他得到重视,显然,罗长风的目的达到了。
这俩货全特么是怪物啊!
不对,是宝贝,这俩宝贝,让我陈玉楼给捡着了。
陈玉楼心情大好,深觉这次雁荡山倒斗,最大的收获不是那些金玉宝货,而是这两个宝贝。
顷刻间,蟊贼的尸体便被全部扔进了树丛中,陈玉楼最后看了罗长风腰间竹剑一眼,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
玩具,自己之前竟然会认为,这竹剑只是小孩子的玩具。
遍识天下宝物的自己,也有眼无珠了一回啊!陈玉楼,还不如叫陈瞎子,呵……
一行人重新上马,再度启程。
过了这片荒僻路段后,倒是没有再遇到什么阻碍,很快就出了江赣,进入福南地界。
并非这一路上再无其他土匪山贼,而是大多都是成规模的势力。
这些势力一听陈玉楼自报家门,不仅不提买路钱的事,反而要请陈玉楼上山,好酒好菜的招待着。
当陈玉楼婉拒,他们还露出遗憾之色,越靠近福南,越是如此。
常胜山数万卸岭力士,那可不是说着玩的,在江南中原粤广一带,以洪门为尊。
可在福南江赣黔洲地界,却是常胜山的天下,没有哪个稍有见识的势力敢不给面子。
敢在陈玉楼头上动土的,也就那些刚刚“出道”,什么都不懂的傻帽新丁了。
要知道,常胜山可不仅仅是人多势众那么简单,陈玉楼家本身家财万贯,良田千顷,人脉极广,黑白两道都吃得开。
湘黔之间往来贩运的烟土、军火交易,全被垄断在他手中。
所以三湘四水的各路军阀土匪,不论势力大小都要依附于他,俨然就是当地的一个土皇帝。
他那个姓罗的把兄弟罗老歪,原本也只是湘西一个响马头子,就是得了陈玉楼的扶持,才势力大增,吞并了湘西附近的大小军阀,成了“罗大帅”,手底下管着十几万人。
进了福南之后,一路上可谓顺顺当当,很快就回到了湘阴老巢。
湘阴是一座县城,驻扎着罗老歪手下一个团,如今天下大乱,北洋政府早已失去对地方的控制,谁有人有枪谁说了算,连县长都是陈家任命的。
陈家的宅子不用说,自然是这湘阴城最大的,陈宅处于湘阴县正北,靠着城墙修建。
宅子里有大小房屋四十八间,庄园前有稻田、水田、茶园,后有竹林,陈宅周围便是卸岭群盗中,陈玉楼心腹们的居所,共九百余口。
在陈宅西面数十丈外,有一片宽阔的广场,那里便是卸岭群盗平日集会之所。
除了城内的不动产外,城外还有水田一百四十余亩,山地一百八十余亩,皆由卸岭群盗的家眷耕作。
罗长风跟着陈玉楼到得湘阴城外,总算将他那把竹剑给丢掉了。
陈玉楼见此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