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没出什么意外,只是这段路相当不短,从早上七点多出发,走到下午太阳即将落山,才终于到达澜沧江的一条支流旁。
那支流便是蛇河,由于其形状弯曲似蛇,故此得名。
蛇河绕过遮龙山,辗转流入崇山峻岭之中,形成一条溪谷,地势低洼,由于这条溪谷终年妖雾不散,谷中又多生昆虫,所以这条溪谷被称为虫谷。
陈玉楼与罗老歪下令在此扎营休息一晚,明天再继续赶路。
卸岭剑士们纷纷掏出防毒虫的药粉,在每个人身上都撒了一些,他们人太多,营地范围也宽,没法设断虫带。
况且设了断虫带也没用,许多毒虫可都是直接从地下冒出来的,所以也只能是各自在身上抹一些护身。
负责伙食的依旧是罗老歪工兵掘子营的炊事班,这帮家伙也是最倒霉的,因为他们走到哪都背黑锅。
老洋人带着花灵往去了河边,老洋人将他的弓箭箭矢尾端绑上绳子,用弓箭射鱼,居然也是一射一个准,只要是出现在他视线内的鱼,没一个跑脱的。
这里久无人至,连江里的鱼都长得肥肥大大,老洋人就凭着这么一手,居然让所有人都喝上了鲜美的鱼汤。
在澜沧江边,蛇河源头处歇息了一夜,第二天一早,陈玉楼将罗长风、鹧鸪哨、罗老歪等人叫拢来,他手中摊着那张人皮地图。
陈玉楼道:“诸位,进入虫谷的路线,按照地图上的记载,共有两条,一是从遮龙山巅翻越,其二是沿着蛇河绕过遮龙山,大家参详参详,看看走哪条路合适。”
听了陈玉楼的话,罗老歪第一个开口道:“翻遮龙山是行不通的,我在大理跟人打听过,这遮龙山地势险峻崎岖,山巅天气变化多端,冰雹、大雨、狂风是说来就来。”
“刚刚还响晴白日,转瞬间就风雪交加,夏天下冰雹,冬天刮白毛风,没有熟悉情况的向导带路,一不留神这几百号弟兄就得折在那。”
“可如今原本居住在遮龙山下的白族人,都已经搬迁到大理,很多年没人上去过了,根本找不到向导。”
陈玉楼凝重的颔首道:“罗帅说得有道理,但是第二条路同样不好走,走这条路线,要穿越澜沧江与怒江之间的原始森林。”
“虽说看地图上距离似乎不算远,但诸位应该都很清楚,林子里的路,实际上要比预计的行程长十到二十倍。”
“而且林中毒虫瘴气滋生,沼泽密布,同样是危机重重,翻山虽然变故太多,但路程却也短得多。”
花麻拐附和道:“总把头说得不错,我也觉得翻山比较合适,长风你认为呢?”
罗长风双臂环抱,道:“我无所谓啊!走哪都没区别,如果来的只是我跟剑士兄弟们,我会选择翻山。”
“不过罗帅手底下的弟兄,虽然没练过轻功,但都是体力不俗之人,翻山只是费力了一些,加上‘也许’会遭遇意外。”
“相比穿林,翻山用时更短,顺利的话,大半天就能翻过去,那么出现意外的几率自然也就更小。”
“穿林少说也得十天八天的,且不说密林里的危险,光是要在林子里休息过夜,就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有些东西,可是枪炮都对付不了的。”
这是事实,原始森林中最可怕的,永远不是猛兽,而是那些细小的毒蚊毒虫,毕竟拿大炮打蚊子,也打不着不是?
见陈玉楼与罗长风都倾向于翻山,罗老歪也就没什么意见了,鹧鸪哨师兄妹几人更是早已习惯了翻山越岭,多艰险的环境他们都闯过,自然不会惧怕区区一个遮龙山。
罗长风见此,心下也暗自点头,虽说翻山麻烦了点,却能避开刀齿蝰鱼、青鳞巨蟒、痋人俑里的水彘蜂,倒也是件好事。
翻山未必便会遇到什么险情,可走地下河道的话,就一定会遇到险情,而且在地下河里,还不好腾挪,他自己倒没事,其他人就危险了。
刀齿蝰鱼跟水彘蜂还可以用炸药炸,可那青鳞巨蟒,要是在陆地上还好说,他跟陈玉楼的耳力能隔老远就发现,可万一那玩意在水里呢?一个不慎,恐怕就要死上一些人。
所以还是翻山好。
商议既定,队伍即刻开拔,直直对着遮龙山而去,几名卸岭剑士手持柴刀在前开路,他们可舍不得用自己的剑去砍荆棘灌木。
走了大约有四五里,穿过一大片竹林,很快就到了山脚下,选了一处坡度较缓的地方,队伍开始攀登遮龙山。
遮龙山有三千三百多米的海拔,要翻过去到达虫谷的话,实际路程要走二三十里,若是在平地上,不用三个小时就能走完。
但翻山可没那么容易,这二三十里,少说也要六七个小时。
两个多小时后,队伍上到了山腰,已经可以看到山巅的雪线,气温也迅速下降。
本来正是炎炎夏日,军装本就不薄,全副武装下,士兵们每天都在忍受酷热。
卸岭群盗也差不多,他们寻墓倒斗向来是将全身遮得严严实实,自然也一路忍受着酷热。
可到了这里,就跟进了空调房一样,山腰处最多只有二十多度的温度,众人顿觉凉爽万分,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又往上走了一个半小时,已经是临近雪线处,气温有些低了,好在士兵与群盗的衣物都比较严实,并未感觉到寒冷。
陈玉楼下令休息一个小时,吃些干粮,补充体力,等上了山巅,就不能休息了,得一口气穿过去,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