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府
正门外走的简渠脸色铁青,甚至基本风度都难以维持,也不理会送出来的林府管家,直接就上了牛车,吩咐一声:“回去。”
就沉默坐在车里,不再说话。
“之前还是婉拒,现在却是硬拒,不过是个举人,居然就敢硬拒代侯邀请,简直岂有此理!”
越想刚才的事,简渠就越是生气。
路上,还看到了也脸色不好的岑如柏,简渠让牛车停下,请岑如柏上车,等人上来了,牛车重新动起来,简渠低声怒问:“是不是你去请的人,也都婉拒了?这些人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代侯府的文会,是刀山火海不成?”
在他们这次出来时,已接到禀报,之前答应来的那些人,有一个算一个,竟都推辞了,别说到时有二十人参加文会,怕十人都凑不齐,这如何能让简渠接受?
岑如柏脸色不好地说:“我刚刚得到消息,之所以这些人都推辞,是因齐王府放出风,说是齐王也要举办文会,并且所定时间,恰与我们侯府一样。有些人不敢得罪齐王,打算去参加齐王府的文会,有一些人则两方面都不愿得罪,索性就借着身体不适或有急事,临时都避了出去。”
“总算还有几个名士,还是答应了,不至于颗粒无收。”岑如柏说着,神色有点庆幸。
简渠咬牙:“齐王府可恶!他们这一放出消息,岂不是正好证明了之前传言?便是原本想来,现在也不敢来了。”
虽对那些人的出尔反尔感到气愤,但这件事本身,最该怪的还是齐王。
不是齐王,那些人也不至于害怕,而纷纷推辞拒绝。
“现在怎么办?难道就这么回去向主上复命?”想到自己主办此事,这还是成为侯府从九品文书,主要负责的一件事,毕竟侯府文书除整理书籍这种简单工作,还可以处理一些文会的事,可偏偏自己没办好,简渠自然是十分沮丧。
岑如柏的心情也没比简渠好多少,他在某些方面其实在画舫二楼的凭栏处,低头看着下方这些人。
这艘画舫是专门用来举办这种宴会,一二层都是按照大酒肆或青楼的格局改造,一层连通着的一个大厅,旁有木阶,可以走到二楼,而二楼则是由一个占据着半艘画舫大小的小厅及几个单独的房间组成。
来人有四十多位,一层此刻就摆了十桌左右,这是吃喝的地点,而在每一桌都额外开辟出一小块地方,是单独放笔墨纸砚琴棋书画的桌子,谁途中突然诗兴大发,可以就近挥毫泼墨,有谁突然想要弹奏一曲了,也完全可以就近取琴。
这些人现在都是一个个举杯,正在饮酒,气氛还算热烈,除了没几个才子,这欢聚的场面也不算冷清。
简渠这时走到苏子籍身侧,低声:“主上,靠右手第一桌穿浅蓝色儒袍,是才子张澜,他三十有二,虽是寒门出身,但因颇有诗才,写出过几首好诗,在来京的外地举人中还算有些名气。”
“靠左边第二桌穿宝蓝色儒袍,则是同样有些名气的才子贺柄之,他因能做一手文章,在外地举人中也算是有些名气。”
“有名有姓的才子,除了这二人,余下都没来,听说都是在观望。”
“主上,现在正与张澜说话的几个学子,都是有些才华,只是因家庭贫困,好不容易才来到京城,光吃住都是拼了全力,穿着就有些寒酸,倒并非是不重视这场文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