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光顾着迷嵇康,对一切仪式都只有模模糊糊的印象而已。
甚至连他的母亲和兄长,也只是快速地瞄过,没有仔细看清楚。今早想去拜安,嵇康却告诉我他的兄长嵇喜官职在身,还有要事,连夜带着母亲赶了回去,害我那个惭愧。
其实,嵇家的房子不算小,虽然红色墙瓦的外观十分平凡,但是内在布置却很朴素淡雅。
正厅内摆放得井然有序,装饰不多,显得十分雅致。
厅里挂了几幅画,写意潇洒,因为我不懂画,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但是画的下角却有一行小小的字和印章。我仔细看了半天没明白,那写得看似行云流水又有点显得潦潦草草的字到底是什么,单单认得出那印章里刻的字:刘伶。
刘伶?
我瞪大了眼,确定自己没看错。
是那个长得其貌不扬,行事疯疯癫癫,清谈很厉害,却是天下第一大酒鬼的刘伶?!
刘伶的亲笔字迹啊!老早就消失的亲笔啊……
我呆了呆,飞速往房间里冲,拿起相机又想往正厅里跑,却在门口一头撞上了嵇康结实的膛。
“噢。”我被撞得后退几步,他却能不动如山地站在原地,还能反应迅速地扶我一把。
我揉揉撞得有些发疼的额角,他则疑惑地看着我:“这么仓皇,怎么了?”
我尴尬地退几步,连忙把相机放回包袱里,“没事。我正想着去集市里买点菜回来。你想吃点什么?”
他顿了一顿,“我不是很挑,素食即可。”
我颔首表示明白,看他才在院子里一会儿就出了一身汗,“叔夜,你在院子里干什么?”
“打铁。”言简意赅。
我再点头,“这么早就开始打铁,不累吗?”
“习惯了。不会累。”他摇摇头,将已经汗湿的长衫脱了下来,上身□,露出十分结实的古铜色的皮肤。我怔怔地看着他背上肩上惨不忍睹的抓痕,昨夜的一幕幕浮现在脑海,血气又是“咻”地一声往上冲。“那个……”
“嗯?”他回过头。
“叔夜,”我红着脸,颤抖地指着他的背:“昨夜有两只猫在你身上打过架!”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肩颈,疑惑地对我挑高了眉峰。
“如果有人问起你身上的抓痕,”我吞吞口水,解释道:“你就得这么说!”
他沉沉地笑了一声,说:“嗯,只有一只,还是力气很大的猫。”
我娇嗔,有点害羞却还是撑门面地瞪了他一眼,抱起他换下的衣服拿到院子的井水边浸湿。然后急匆匆地出门,往集市的方向走去。
我的方向感很强,昨天在轿子里,路过集市的时候就稍微记了一下路线,所以花不了多少时间,很快就到了集市口。
一走进就见有许多目光都聚在我身上,大多是含着笑意的亲切目光,但还是令我有点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