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着报纸上的地址我找到君兰苑的这处公寓,敲了半天门,以为没人在家,我都要转身离开时,才听到踢踢踏踏的拖鞋声。
门开了,隔着铁门,里面站着一个蓬着头发穿着睡衣的年轻女子。
“对不起,我刚才给你打过电话,不知道你还在休息,打扰了。”看来我太心急,扰人好梦了。
“噢,你想租房子吧,没关系,进来吧,我也该起床了,只是没想到你会来得这么快。”说着她用手顺顺乱蓬蓬的长发,替我打开了门。
她顺手指了一下右手的房门,“这间卧室没人住,你先随便看一下吧,我去洗漱一下。”
卧室不算大,基本的家具都还齐全,我注意到角落里摆着一张单人床,一个人睡应该不会显得太空荡荡。
看完卧室,我回到客厅坐好,客厅和复合式的厨房都很宽敞明亮,主人也保持得很干净,这么低的租金能分租到这样的公寓也算不错了,我当即打算定下来。
“怎么样,对房间还满意吗?”真是人未到,声先至。那名女子说着走进客厅,她洗漱过了,换了衣服,还化了一个致的妆,看上去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一点看不出刚才的慵懒散漫,摇身一变成了个时髦亮眼的摩登女郎。
“还行,我今天就想搬进来。”
“咦?我这里来来回回住过好多人了,还没见过像你搬家这么急的。”她说着笑起来,笑声很好听,不过是那种修饰过的好听。
我没回应她的话,直接问道,“租约怎么签?”
“我叫张露,露是露水夫妻的露,”说着她露齿一笑,“不介意看一下你的身份证吧,知知底的保险一点。”她倒是够坦白。
这个要求不算过份,我拿出身份证递给她。
她记下我的身份证号码,“呀,你还不到二十,不会是离家出走的吧。”她叫得很夸张。
“我以为我满十八岁就没问题了,”我看她一眼,现在到处是十几岁就出来混社会的小孩,她没必要这么惊讶吧,只好又问一遍,“租约怎么签?”
“不用签约,你先住进来再说吧,多交一个月租金当押金,搬走时再退还给你。房租月初付清,水电分摊,你可以用厨房,但要保持干净。先看你习不习惯能住多久吧,先说好了,我是做公关的,应酬多,常常半夜里才回来,你若是被吵得睡不着觉,住不下去可以随时搬走,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还有,白天我要在家补眠,不希望有人吵到我。”一番话说得很是干脆利索。
看在低廉的租金上,这样的条件我还可以接受。我点头,把押金房租数给她。
“你什么时候搬东西过来?”
“我的行李全在这里。”我拍拍手边的旅行袋。
“cool,”她无所谓地撇撇唇,“这里是房间钥匙,一会儿我有约会,你自便吧。”
东西不多,也没什么可收拾的。我出门先去了昨天那间外贸公司交了打印的履历表,才折到商场买了新的床单被子,虽然不算有洁癖,我还是不愿碰别人用过的东西。在商场的地下超市又买了一大堆日用品,住在外面,不比住酒店,什么都要自己准备。好在看过星级酒店的账单,我现在已经学会买东西之前先看看价格标牌,而不像以前任意刷卡,从来不知道买的东西所值几何。
接下来的双休日,不用再到处奔波了。忙累了几天,终于可以好好地休息一下了。
那个张露正如她所言,生活极不规律,头一晚干脆没有回来住,昨天夜里也是半夜才进门,回来后洗漱沐浴,莲蓬头的水声哗哗地响了好久,鉴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只好用被子蒙住头睡觉,谁叫房子是人家的,而我只交那么一点租金呢。还好没签约,以后工作稳定了还要另找住处。
周一早上去了两家公司应聘,没有结果,我心里不禁疑惑,凭我的能力求职,虽不能说是百发百中,但总不至于连面试的资格都没有一个,这里面似乎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原因。心情郁闷地买了个盒饭带回家,看看里面的菜色却没有一点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