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清最受不得这人的痴缠功夫,没两下那耳子就红了,硬摆出来的脸色也板不下去了,他闻着那人嘴里甜丝丝的气味儿只觉得一阵发软,有心想挪开些,又被挽住了胳膊,他挣也挣不开,只好不自在的微微偏过头,半天才小声回道:‘那蜜饯果子是晨儿下午叫人送过来的,说是姐姐要服好些个汤药,他怕你不惯那药味儿,特意送来给你裹嘴的。。。’黄隽心头一暖,暗想这孩子真是个懂事儿的,为了姐姐连平日里最爱吃的零嘴儿都舍得拿出来,自己这条腿烫的可真值。。。还未等他发完感慨,又听见吕清细细软软的声音说道:‘这儿还有一碗黄豆猪脚汤,我给你配了些白饭,你拌着吃罢。。。’黄隽闻言赶紧伸长了脖子,就见手边已摆好了一个矮脚小桌,上面放着一大碗白色的汤,那汤厚而不腻,香味扑鼻,还撒了些葱花做点缀,看着只叫人十指大动,旁边那碗略小些,里面正是他昨日吃过的香粳米,这两样怕是都出自清儿之手吧。。。
黄隽心里感动,他不忍让吕清劳动身子,遂硬下口气说道:‘你正是要好好将养的时候,别劳神做这些个,若是累着了再有了什么,我可是不依的。。。’吕清扑哧一笑,斜眼瞧着这作势的人,略高了些声儿回道:‘你不依?你能奈我何,莫不是要休了我不成。。。’黄隽被那斜斜的一眼扫过,顿时麻了半边身子,心中止不住的叹道,清儿啊清儿,你何止是多面,这风情,简直就是千千万万种么。。。他脑袋一热,脱口就道:‘为妻才舍不得休了你,你且瞧我的手段,保准你天天都下不了床。。。’吕清被妻主这十足十的浪荡之语堵得一时连话都说不出来,只通红了一张脸,当下就要起身走人,可怜黄隽自己还未反应过来方才都说了些什么混账话,他见眼前这人甩手就要走,只隐隐猜到嘴上大约又失了把门儿的,惹恼了自家薄面皮的夫郎,他着急去拉,可腿上还搁着一个矮脚小桌,要是再给他打翻了那碗汤,他那条左腿可真真成了猪脚了。。。
亏得黄隽托那颜汐之福早已在这异世练就了一付于绝境中求生机的本事,他又是个多急智的,当下就哎呦着叫唤道:‘清儿,清儿,快帮我把这小桌挪挪,我腿麻了,那伤口也痛。。。’吕清正在气头上,心知这冤家定是在作势诳他,他不愿理会,可走了三两步,耳听着这人哎呦个不停,似是痛的紧了,他放不下那伤口,又恨这人轻浮,只顿住了脚步,却还是不肯转过身来。黄隽那叫唤虽夸张了些,倒也不全是假的,他那左腿的确是在痛着,他先前急着想去拉人,确实有些牵动了伤口,这番做戏勉强算的上有几分真吧。他眼瞧着吕清在他那阵阵的哎哟中停住了身形,他略略放下心来,庆幸这局未成死结,还有转圜的余地,遂放软了口气似有些委屈的对着那背影说道:‘清儿你恼上我,我也无怨言,只是那话虽混账了点,却是我心中所想,如今你有了身子,我又伤了腿,我就是想做些什么也做不了,也只能嘴上说说罢了。。。’
黄隽边说边眼珠不错的盯着那背影,见吕清听了这话似是微微一颤,他暗自欣喜,忙又接着下了剂狠药,说道:‘如今我歇在这听水居,清儿你若是不喜我这般,那我以后还是像昨夜那样就睡在外间好了,没了我在你跟前痴缠你也能休息的安稳,这身子也好的快些。。。’吕清早已是心中翻涌,只恨这人不明了他的情意,还拿些堵心的话故意伤他,他,他何曾真正恼上过这人,日盼夜盼才盼来的人还说什么从此只歇在外间,要他一个人好好休息,这,这是夫妻之间应说的话么。。。他,他这苦苦煎熬的日子还要等到何时。。。吕清愈发的委屈,又羞于出口抱怨,转身就要端走那汤碗,直想着让这冤家饿死算了。。。
黄隽见吕清二话不说上来就要夺碗,他心知方才那招以退为进怕是成了,只是为了逼这薄脸皮的夫郎说出心里话,他也不得不硬下些心肠,充一回坏人。他一把攥住吕清欲伸过来的手,微一使劲,就把这人轻轻拉到自己跟前,见吕清怕是恼的狠了,只顾死命挣扎,他担心着这人的身子不敢用大力,遂倾身上前搂住吕清的腰,将这动来动去的人制住在身侧,又用脸颊在那已略微显形的小腹上温柔的摩挲着,待感觉这人似是渐停了动作,这才缓缓开口道:‘清儿莫要怪为妻狠心,世人常说夫妻一体,若是总要一个人去猜另一个人的心思,去琢磨那话里话外的意思,这般的相处谈何一体呢?我知你面皮薄思虑重,很多事都只憋着不肯说与我听,为妻先前做的的确是不好,不值得你托付,如今我都愿意一一改过,可清儿还不愿对我坦诚心意,难道是仍未原谅我么?’
吕清本是气恼的紧,他听妻主这一番话说的着实诚恳,怕是在心中已掂量了许久,又见这人只轻轻贴与他小腹处,贴近那正孕育着两人共同血脉的地方,动作间是一派的温柔,吕清一时恍惚,直想就这么把那些压在心底的羞人的话语全都说与眼前人听,可他尚存些清明,多年闺阁男儿的教育和天生的薄脸皮让他踌躇了半天终是开不了口,唯有支支吾吾的说道:‘谁说我怪你了,我从不曾真的恼过与你。。。’黄隽见等来等去却只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