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正月又在床沿坐了好久,直觉得手指往上开始发麻,心里空得什么都想不出所以然。好一会儿之后,才呼一声叹出气,起身去洗手间洗脸。
一看时间,又去市场买菜,回来一算钱,怎么算怎么差了五十。忽然想起常买猪肉那家没找她钱她就走了。又回去找人家。
张肇回来时候,正月情绪已经颇为平复。饭桌上张肇看了眼正月:“月儿,你想家了没?想你妈了没?”
正月抬眼看着他,张肇笑了笑:“我妈一直打电话说想咱们了,反正离得也不远,问咱们周末回去不?”
正月动了动嘴唇,没说话。这个节骨眼儿,她想回去,一刻刻想回去,可是又不敢回去。
张肇看正月不吱声,不打自招:“我妈说我大嫂认识个算命先生,掐算得特别准。。。还说,有秘方生儿子,呵呵你也知道我大嫂一天神叨叨,就是个王半仙儿。”张肇不好意思起来,一边低头扒饭,一边抬眼偷看正月反应。
正月心里没着没落的,嘴里那口饭说什么也嚼不出滋味,终于还是咽下去:“啊。好。那就这个周末,咱们收拾了回去看看。回头你陪我去百货买些东西,回去也不好空手。”斟酌半天,正月还是告诉他:“对了,我妈打电话说玉慧给我妈塞了一千块钱,说是随咱们结婚的礼。”
张肇皱起眉头:“她又回来了?”
正月点点头:“嗯。”一想,不对啊:“你知道玉慧回娘家了?”
张肇心知说脱了嘴,赶紧笑了一下:“也是碰巧知道了,前儿吕先打电话来,问我们怎么样呢。”
正月更奇怪了:“你和他什么时候保持联系了,咱结婚他都没来。再说,他和玉慧不是分了么,他怎么知道玉慧回娘家了?”
张肇说不出话来。
他越不吱声,正月越是奇怪,加上心情本就不好,语气也重了:“我问你话呢!”
张肇咣一声撂下饭碗:“你冲我发什么脾气?怎么提起玉慧你就发上火了?”
正月也放下饭碗:“我发什么火了?咱俩倒是谁跟谁发火呢?”
张肇索性站起来:“郭正月,你!你别以为我是好骗的!你当我什么都不知道!”
正月心里咯噔一下:“你到底想说啥?”
张肇气得嘴都在抖,抖了半天:“你!你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儿,你以为全世界都不知道。”
正月这次真急了:“我什么见不得人了?我到底怎么见不得人?张肇你话说明白。不想过你说话,别跟我阴阳怪气的!”
张肇气笑:“这话你早想说了吧?你本就不想嫁给我吧?行啊,你走吧,滚回去找那个骚女人啊。你以为我不知道是吧?我早就知道,结婚前吕先就告诉我了。我就是要看看你是不是诚心与我结婚。你看,这才结婚一个多月,你本性露出来了吧?我告诉你郭正月,我张肇不是娶不到媳妇,离了你我照样找黄花姑娘。我差什么?”
正月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一方面张肇提起玉慧让她措手不及,另一方面张肇说的话太过份。
正月脾气本来就非常差,她那一瞬几乎就想摔门而出,走就走,谁怕谁啊?
可是那一瞬她忽然想起,今天才和老妈通了电话,老家那所有人都知道正月嫁出去了,嫁的很好,最高兴的是老妈。她要怎么回去跟她妈说,她不和张肇过了?
正月思前想后,她坐回椅子上:“张肇,我不知道吕先跟你说了什么。但事情绝对不是像他说的那样,我同玉慧关系是好。可我自打嫁给你那天起,就从没想过别的出路。不然我为什么和你结婚?又为什么跟你搬来市里?”
张肇气哼一声:“找了个长期饭票,我每天出去上班,赚钱养着你你当然乐意,换了我我也乐意。”
正月知道这又是吕先的话,张肇是绝对说不出这样的话,他那个脑袋没长这根儿筋。饶是如此,正月也听不下去了。她决定做最后一次努力,压下一肚子火气,还是软下来说话:“如果你真那么不信我,那我们不回去了。我们何苦非得回去,摆个样子呢?”
张肇看从不服低的正月服了软,越发坐实了她理亏,说话更口没遮拦起来:“摆个样子,看,你自己都说摆个样子。那你干嘛还跟我过呢?。。。”
张肇还想说什么,正月起身奔卧室走。
进了卧室正月直奔衣柜,柜门打开里面崭新的衣服一套一套,格上的新被也是一行一行,被子左面,整齐的一摞枕头。看着这些,她手顿了一下,仍旧拿起自己的两件衣服,又收拾了梳妆台上两瓶化妆品,习惯性拿起钥匙,想了一瞬又撇回床上。翻出存折,一看里面她的钱和张肇的钱是合存的,她的钱很少,以前是每个月五十,弄卖店的时候也赚了一些。正月又一次迟疑了,这是一个家,组合起来那么难,难道真就一拍两散么?
张肇见正月收拾东西,心里一凉,站了一会儿也跟进来。正看见正月拿着存着。张肇肚子里的话又冲出来:“哼,看看,我说什么来着。”
正月反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反应过来,一把将存着扔在张肇脸上,拿起自己的钱包就走了。
直到防盗门咣一声响,张肇才回过味儿来,正月走了。
直到这个人真走了,他也才开始怀疑,吕先说的好像不是全对。
吕先说正月肯定不会走,女人都那个样子,你宠着她,她就上房。你真叫她走,她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