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蘖没有发表反对的意见。三对一,少数服从多数。她不是刺客,但常年独自行动所养成的思维习惯就是先考虑“不行”,再考虑如何“能行”。而清酌不一样,她想的先是“能行”之后才是关于退路的“不行”。
看出曲蘖的不对劲,清酌皱了皱眉:“怎么了?”谷雨和墨钧已经出发,这个节骨眼上不能出岔子。
“我在想,那边那个人毕竟是我爹。”曲蘖轻轻叹了口气。
“无事。”清酌盯着塔下的两个黑点,“我来就好。”她的目光停留在其中一人身边的长形木盒上,看得不分明,因为事先知道有,才锁定了位置。
——假设云鹊真的是钥匙,那么抢夺云鹊的举动就可以说得过去。而姜家两人先行一步是为什么?
没有太多的时间在这点上纠结。
谷雨和墨钧动手了。
清酌和曲蘖按计划摸到酣战的四人附近,才交手不久,谷雨墨钧已经处于下风,墨钧的实力清酌并不怎么清楚,但谷雨绝对算得上年里的一把好手,姜家二人的确不可小觑。而虽然在战前显示出些微的犹豫,曲蘖却比清酌更快地迎了上去,清酌紧随其后,却在经过营帐附近时停下了步子。
——木盒就在距自己两步远的地方。
清酌极快地扫了一眼曲蘖所去的方向,咬了咬牙。
正当时。对方一人却突然洪声道:“姜古。还不动手!?”
墨钧谷雨二人神色瞬变,那厢话音才落,墨钧手上的弯刀就已经扎向谷雨的心口,谷雨下意识一档,刀的角度滑了一下,扎进他下腹,他捂着伤口瞪直了眼,往后退开了几步——
“小谷子!”曲蘖大惊,就听背后有人怒喝道:“都她娘的别动!!!”这声吼来得突然又气势十分,一时间所有人都顿了一下,回头看了过去。
清酌就站在营帐边上,她的手上一左一右各提了一把墨色大刀。
手动了动,双刀交错,她缓声道:“没有任何东西能伤得了云鹊,但云鹊,伤不伤得了自己?”
“有话好说。”灰衣男子收了架势,他的同伴则警惕看着左右,没有动。
曲蘖看这情势也不好过到那边谷雨那边去,又对方才那声姜古心生了些疑虑,这姜古不是别人,正是谷雨进年之前的名字。想来那墨钧对她二人并不信任,这对方一出声立时就怀疑了谷雨。若对方不是个长于算计观察的老狐狸看出她一行是并不相互信任的两拨人,便就只有谷雨的确是内应这一个解释——但,为何?
犹豫间见谷雨轻轻朝她摇了摇头,自己掏出应急的药物开始包扎,便觉既然现下还不算特别危险,那么事情还是先走一步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