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过这个令人尴尬的话题,他们便接着点开了最后一个直播视频。李知之敏.感地注意到这个视频的标题与上吊的那个只相隔一天,他越发肯定此人绝对有古怪。
前面的两次直播,无论是开煤气还是上吊都能通过巧妙的装置作假,也不知道这一个的内容是要“演示”哪一种死法。总之无论如何,都会引发强烈的不适感就是了。
相比前两个视频,这个视频极短,竟然只有短短的一分多钟,短得令人怀疑这究竟是不是放进来凑数的。
画面启动,才一播放李知之看到那张熟悉的桌子便明白了——原来围脖上营销号的割腕截图便是出自这里。因为时间极短,看完那几张动图再来看这个视频就显得乏味极了。只是对于第一次观看的人比如阿望来说,那段割腕的场景让他深深地皱起眉头。
然而与李知之想的不同,对方竟是低声地开口问道。
“知之……那时候痛吗?”
痛吗?
他低下头将目光投在右腕的绷带上,突然一时回想不起来当时的场景了。
那天他醒来便觉得浑身乏力,仿佛整个世界都灰蒙蒙的,房间里摆放着的所有东西都像是在与他告别。等他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坐进了浴缸之中,而手腕上那一道伤口中源源不断流出的血液,正在慢慢地将水染红。倒不是说不痛,只是比起痛楚,痛苦被释放出来的感觉更加强烈真实,更让他感到解脱。
李知之笑了一下,用右手捂住阿望的双眼。
“不痛。”他能感受到长睫毛在掌心紧张地扇着小风,尖尖刺过来,痒痒的。“不要看了。”
被蒙住双眼的人听话地嗯了一声,那份从刚刚起便挥之不去的难过却仍固执地留在他的语气中。
李知之快速地将那个视频关掉了,这才放开手。掌心有些s-hi润,他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也不曾转头,偷偷抹在裤子上擦拭掉了。
真是个……笨蛋。
“视频都看完了,我觉得这个人要不就是个专门报复社会的渣滓,要不就是脑子有问题。”李知之对这人的感观实在太差,嘴下丝毫不留情。
“视频里给我们提供的线索并不多,这三段视频都是以黑屏结束,戛然而止,但仍然不能确定这个主播a究竟是在做戏还是真的死了,尤其是第二段那个上吊。活人上吊时怎么可能不挣扎?除非他不需要呼吸,除非他是在变魔术。”
而从视频来看,第三段里割腕致死的可能x_i,ng比较大。如果割到股动脉,一个成年人大概在几十秒到一分钟之内就会因失血过多而死亡,甚至不需要等到血液完全流出他的器官就会因供血不足而停止工作。
而画面中的那个出血量大得触目惊心,从头到尾都没有停下来的痕迹,从理论上来说他至少放掉了一大半的血液。
然而问题就出在这里。如果这个主播a在这一次直播割腕中死去,那么李知之看到的那一次直播中他的割腕又是怎么一回事?
一个人,能有这么多的血吗?
可疑之处太多,反而弄得李知之一下子又不确定起来。这人究竟是他的同类,还是说是个故意以自残取乐的“魔术师”,两边的可能x_i,ng变成了五五开。
或许……他是不是可以用自己的身体来做实验?找个时间,偷偷摸摸割一刀看看会不会流血。
这个大胆的想法一旦在脑海中生出便生了根,李知之怎么都无法把它挪走。然而他瞥了一眼眼角仍有些发红的阿望,又觉得自己开不了这个口。
直接跟他说要拿自己做实验这不是找骂嘛?哦不,阿望不会骂他,只会默默地看着他然后把错都揽到自己身上开始自责,让他看着又纠结又心虚。
偏偏阿望一眼就看出他的想法,立即严肃而郑重地道:“知之,不可以那样做。”
“我……我就是想想。”李知之泄了气,一下子瘫在沙发上。
“想也不行!”阿望语气急切,全都是因为他的态度实在是太过吊儿郎当了。如果他年纪再小一点,阿望都觉得自己会被这个任x_i,ng妄为的人气哭。“如果被我发现,我就不去上班了。”
“别,您别!”李知之被他吓得从沙发上弹起来,立即举起双手投降,委屈巴巴地道了歉,“我错了还不行嘛,你好好上班,不要因为这种事情就请假回家。”虽然他公司就是他家的,但好端端的一个工作狂为了他三天两头往家里跑,也太不像话了。
“那就听话。”阿望握住他的手,一手一只,语气缓和下来。“不要着急,总有别的办法。那人就在那里,又不会跑。”跑了也给他抓回来!
“哦……哦。”李知之焉了,垂着头乖乖答应,又忍不住哼了一声,“你凶我。”简直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典型。
“我没有。”阿望被他气狠了,难得没有顺势哄他,而是挑起眉否认。“是知之不听话。”
如果按照往常这事已经翻篇了,然而李知之突然就气鼓鼓地赖上他了:“你就有!”他幼稚地把两只大长腿晃来晃去,整个人被沙发的弹力和他自己的力度弄得东倒西歪,被阿望用力一扯,就面对面地扑进了他怀里。
阿望按住他的背不让他乱动,把这只不听话的大兔子整个放在怀里。
“真冤枉,明明世界上对李知之最好,最温柔的人就在这里,知之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从未有如此清晰直白地感受到语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