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样的孩子,却更令人心疼。
“你应当知道,我并未骗你,若你不信,等你伤好之后,我可以带你回去看看。”楚留香出人意料的冷酷,无情的戳穿了他心里微薄的希望。
“楚大哥!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宋甜儿挣开红、袖拉住她的手,极为气愤的向楚留香迈了一步,“他还是个孩子!”
“从这件事发生起,他就没资格再做一个孩子了。”
楚留香此时心中虽也满是不忍,却明白照现在这孩子的性子来看,今后恐怕再也无法真正轻松起来了。现在只能给他一个报仇的目标,否则这孩子怕是无心再活在这世上了。
“你可以选择不喝药,我不会管你。但是你得记住,你们花家上上下下几十口的人命债,只能等着你去讨了。你是要在我这船舱里咽气,还是要好好养伤,等伤好之后去祭拜亲人,为家族复仇?”
楚留香话说得很难听,却出奇的有用。
男孩虽然不说话,却将颤抖的手伸向床边凳子上的药碗。
楚留香见状,伸出手拿起碗,坐在床边,将已微凉的药汁舀起送至男孩的嘴边。
“想报仇,就好好养伤吧。”
男孩定定的看了楚留香片刻,张开口将药含入口中,似是感觉不到苦意,就这么一勺勺的抿着喝完了药。
李红、袖赶紧递上去腌好的话梅,男孩却摇摇头,“不必了,这苦,我迟早有一天会还给那个人,要他血债血偿。”
说完眼中迸发出强烈的恨意,片刻后又闭上眼睛,缓缓躺下。(好心疼,嘤嘤嘤,我绝对会是亲妈的)
万剑之急,塞北前行
“陆兄,多日未见,近来可好啊?”繁华的街道上,一个笑容温润,风度翩翩的公子停下略带匆忙地脚步,朝着路边茶摊坐着的一个身穿圆领紫服,腰带差刀的衙役熟稔道。
那陆姓衙役放下唇边的茶碗,往旁边挪了挪,示意那位公子坐下,那公子也不在意在路边停歇有失身份,从容入坐。
“唉,我倒是很好,可惜那大善人花老爷却是不好了。”衙役摇摇头,微微叹息道,“前几日朝廷上派了公文,调我前去协助调查花家灭门惨案。”
“什么?灭门?”公子哥很是讶异,“怎么会?花家虽然家底殷厚,但却并非为富不仁之家,平素对于贫寒百姓也多有照顾,从不与人结怨,怎么会发生灭门惨案?”
“谁说不是呢!”那衙役抖了抖衣服,站起身来,“花家中从主到仆均是心善之人,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只有花家的小少爷下落不明,却生死未明,怕是也惨遭不测了。”
说着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真是苍天不公。不知是哪个心思歹毒之人,竟对他们下此毒手,我定要尽早破案,替花家报仇雪恨。纳兰贤弟,那我便先走一步了。”
“这是自然,陆兄你定要替花家上上下下的人命讨一个公道。”翩翩公子也站起身来,颇具豪气地抱拳,同他告别。
衙役牵过一旁的骏马,前去调查,那位公子目送他离去,正欲转身离开茶摊,驼背的老妪却伸手将他拦下,“公子,刚刚的差爷还没付茶钱呢。”
俊秀的脸上满是郁闷,那位公子却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将茶钱付清,嘴里喃喃道,“又被陆铭的一脸正气给骗了,次次都上当,纳兰覃,你也够不长脑子的了。”虽然嘴里懊恼着,但是却听得出声音里没有丝毫不悦。
而后继续刚才的脚步,匆匆的向丐帮走去。
“南宫兄,任老帮主可在?”带着急切的声音在丐帮总舵响起,定睛一看,竟是刚刚茶摊的那位公子。
“义父并不在这里。”南宫灵回答道,对纳兰覃此次的来意很是疑惑,“纳兰兄,你为何如此匆忙?你们万剑山庄距离这里万里之遥,究竟是什么要紧的大事,竟然还让你亲自跑一趟?”
“唉,此事说来话长。”纳兰覃叹了口气,说道,“南宫兄可听说过我妹妹纳兰馨?”
“自是听过的,江湖中谁人不知万剑山庄赤练仙子纳兰馨?”说着南宫灵朝纳兰覃伸出手,颇为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
“说来也奇怪,你们万剑山庄中人无不谦谨知礼,怎么就培养出这么一个……”南宫灵停顿了片刻,斟酌了斟酌,才颇为艰难地吐出接下来的话语,“怎么就培养出这么一个活泼灵动、不拘小节之人呢?
纳兰覃苦笑着摆了摆手,说道:“南宫兄不必如此,我还能不知道我那妹妹究竟是什么性子吗?刁蛮任性、目中无人,整日里仗着家中在江湖中还算小有名望到处惹是生非,我都不知道给她收拾了多少次烂摊子。”
说着揉了揉眉心,显然说起他这位妹妹,自己也很是头痛,“还自诩为什么赤练仙子,也就是江湖中人们大都不愿拂了万剑山庄的面子,当她是个不懂事的丫头,不曾跟她计较罢了。”
南宫灵见了纳兰覃这幅样子,不禁哈哈一笑,道:“纳兰兄何必如此,你这妹妹虽然娇蛮了些,但总归心地还是不错的,我可从没听说过她仗着万剑山庄的势力就随意欺侮别人!有个妹妹疼宠,你就知足吧!”
“南宫兄你是没有兄弟姐妹,你可不知道兄弟姐妹多了也是很麻烦的。”
南宫灵听着纳兰覃这样说着,只是笑笑,心中却想着:我那谪仙似得哥哥可比你这刁蛮的妹妹好多了。
“唉,不说这些了,我这次来,正是为了我这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