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离被领进了城,城门在各队士兵都回来后就立刻关闭了城门,黄昏降临了,天边最后一点余光消失在地平线以下,漆黑的荒野中,伸手不见五指。1*2∑3dㄨi点
远处的草丛中,突然冒出了许多星星点点的绿色的鬼火,忽儿飘到东,忽儿飘到西,最后围绕着人头京观,上下飘忽。
墙壁上的一个年轻的守卫害怕晚上睡着后会有恶鬼前来索命,他也砍过强盗的头,他们还边哭边求他,但他还是把刀劈下去了,因为不熟练,第一刀没能劈开那人的脖子,第二刀才劈断,那个人在他脚边咳了半天,血k喷出来,溅到握刀的手上,是热的,血的味道也是热腾腾的。
之后,他一直忘不了那一幕。
一个老兵看到这个年轻人半屈着膝躲在城垛后,问他:“嘿,怕什么呢?”
这个人哆嗦道:“有……有鬼……”他往下一指,老兵也看到了漆黑的荒野上星星点点、时明时暗的鬼火,笑道:“那是狼。”
年轻人立刻站直了:“狼?”他往下看,无奈离得太远,什么都看不清,但他数了一下鬼火的数目,吓了一大跳!
如果是狼,就足有几百条!
老兵感叹:“这片的狼都聚到这里来了,这些畜生的鼻子灵得很,闻着人肉味就来了。”
年轻人愣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捂住嘴干呕道:“它们……在吃下面的人头?!”
在距离城堡不远处的一个山坡背面的草丛里,五个人从草丛里钻了出来。
一刻钟后,他们迎面看到了自己的队伍。
“将军。”五人中为首的那一个上前抱拳,道:“那燕人被城里的人迎进去了。”
“真进去了?”梁天摸着快把脸盖住的大胡子,问身边的袁喜,“我也把胡子剃了试试?”他们来了快三个月了,之前还成功混进去过,后来就不行了,这些城突然变成了高贵的淑女,看都不带看他们一眼的。
没想到那个燕人竟然被人迎进了城,这可叫梁天不服气了,不就差个胡子吗?他不就是胡子长得乱了一点吗?在外面哪有功夫天天洗胡子收拾它?等回头剃干净了重新养,一定能养出一把好胡子!
袁喜懒得理他,道:“大将军让我们盯着那个燕人,现在这些城不知怎么回事,不但不让人进去,还天天在外面巡逻,看到不是郑人的人就要盘问,看到流浪野人就要抓。”
“管他们呢?大将军说了,我们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梁天摸着下巴,说:“对了,燕人那边是不是刚抢了粮?”
袁喜一听就知道他想干什么,忙道:“大将军才传过来话,说了不要管燕人抢了什么。”
梁天还真想去抢燕人刚到手的粮,闻言只得打消念头,道:“那我们干什么?”
袁喜道:“我们……等燕人攻打这座城时,帮他们的忙。”
梁天:“帮他们一起打?”
袁喜摇头:“帮他们把人围住,让他们自己打。”
大将军的意思很明白,打仗丢命的事,让燕人去干,好处也都让燕人拿,他们的任务就是保证燕人和郑国一直打下去,什么时候他们不打了,他们再出来。
漆离被人带到这座城中,很快被人悄悄请到了城主府暂住。
高床软枕,美酒佳肴,甚至还有貌美温柔的侍女相伴。
漆离浑然不解,心中警觉:他们知道他是漆鼎之子了?
他们怎么知道的?
是不是蟠郎……鲁国暗中与郑国勾结?所以他的消息才会走露?不但他紧张,他的侍卫也都紧张起来。虽然他们都被招待得很好,但正因为太好了,反而不正常!
他们一定被发现了!
“公子,我等护着你冲出去吧!”一个忠心的侍卫道,“只要回到军中……一切可保万全。”
漆离摇头:“再看看情况。”
万一这些人故意放他逃走呢?再跟着他找到他的人怎么办?那七千人可是漆家精锐,是漆家最宝贵,养的最精心的一支奇兵。里面全是弓箭好手,武艺超群,擅马擅刀擅剑擅弓,一个可当十人用。
但再多的人马也不能轻易冒险,这座城中藏兵多少?又是怎么看穿他的身份的?郑国与鲁国是不是暗通款渠?这些问题都要考虑。
漆离不答应走,侍卫们也无可奈何,只得在此处安置下来。索性吃喝穿用都是最好的,倒也不难熬。
侍卫们尽情享受去了,漆离只要求他们不能贪杯,别的都随他们去。
而他这里也有人“招待”。
每天都有人来陪他聊天,或谈诗词,或论世情,或饮酒谈笑,或以歌曲唱合,总之,每天都让他宾至如归的享受着。
漆离口称是魏人不是胡说,他知道家里以前有个魏人在,还深受父亲的重用,父亲暗地里打听了许多魏国的事,他也都学习过。扮魏人扮得似模似样。
那人与他聊了七八天,似乎确信他是魏商了,就问:“未知离兄到郑来,是想贩些什么?”
贩什么?到郑来当然是贩粮了。
漆离道:“本想收些粮食,不料……”他摇头苦笑,未尽之言尽在其中。
这人道:“某愿助离兄一臂之力。”
嗯?
漆离恍然大悟!这人相信了他是个商人,所以想把粮食卖给他!
这可真是……叫他说什么好呢?
漆离都不敢相信自己有这么好的运气,在路上走一走,就被人带回城,聊了几天不知所云的东西,就要把粮食卖给他。
生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