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环顾四周,觉得那扇朱门似乎是一个无底的黑洞。纵然吸引着古往今来无数的读书人,却也淹没了世间几度fēng_liú。正想着,门自开了。有两个儒生打扮的人从内迎了出来。
青衣者方面大耳,年纪稍大些。他的五官都无可挑剔,可惜没有特色,让人一见生出艳羡,回过头,便如过眼烟云,不再有印象。绿衣者本来容色仅在中人之上,但衣饰格外fēng_liú,更兼举手投足中有一种灵巧活泼的气息,竟然把他身边的人轻巧的压倒。
赵乐鱼拱手笑道:“赵乐鱼初来乍到翰林院,有劳二位大人。”
青衣者面带不快的扫了他几眼,瞳孔突然放大:“你是子时出生的?”
赵乐鱼用修长的手指摸了摸还没长出胡子的下巴:“我是未时生的,又属老鼠。小时候算命先生说,我是吃饱喝足才降世的鼠——好命。”
青衣者掐了一下中指,片刻失神,说:“不对啊?怪事……”赵乐鱼眼皮一压,抬起眼又是正午太阳般坦荡的笑容。
绿衣者伸出扇子,打了一下青衣者的手背:“魏兄,不要卖弄你的卜卦术了。谁不晓得你是翰林里面最通命相的一个?我看这位赵兄端的是鸿运高照。”他走到赵乐鱼身边,一股可人的香风扑鼻而来。赵乐鱼笑嘻嘻的望着他,满脸天真无邪。绿衣者说:“在下徐孔孟,他是魏宜简。我们和赵兄一样,都是编修。以后望赵兄多多照应。”
赵乐鱼说:“徐兄原来也是半个江南人。”徐孔孟一怔,脱口而出:“赵兄从何而知?”赵乐鱼笑了笑:“因为徐兄用的是杭州凝阁的幽兰香,幽兰北方人用多半容易起风疹,何况徐兄……”他突然打住,吐了吐舌头。样子十分顽皮。
徐孔孟点头说:“我母亲倒是杭州长大的,后来随外祖迁到都城。赵兄也喜欢研究些熏香吗?”赵乐鱼摇头:“嗯?那倒不是,我舅舅是卖香的。”
魏,徐二人把赵乐鱼引入翰林院中,夕阳斜照,庭院幽徊,魏易简年近三十,又是生x_i,ng木衲,与少年赵乐鱼无话题可讲,就是说上几句,也继续不下去。连赵乐鱼都觉得无趣的很。还好有个徐孔孟,十分健谈,从翰林院的典章制度,到本朝名翰林的绯闻野史,若不是到了住所,他还真如放了闸的江水,滔滔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