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大厅内的大理石地面上撒着一颗颗均匀大小、在光照下流光溢彩的r-u白色珠子。细看的话,他们反s,he着不同颜色的光。白色珠子中间偶尔掺杂着一些黑色,那是亡灵的灵魂珠子。
黎曼站在舞会大厅的正中央,低头看去。整个地面在被他认真观测的那一瞬间好像就消失了,让他能透过三层天花板看到最底层幻境正在经历的变化。
出于谨慎起见,勇者在进入白塔的时候伸手搭在神官的肩膀上。但是他刚听到身后大门合拢、就骤然在一阵天旋地转之下身处完全不同的空间了。
他现在站在一条闹市的街道上,这条道路比他在王都见过的任何大道都宽阔、两边的商贩也更活跃。
但真正让他暂时忘记自己身处幻境的奇景,却是周围来往的行‘人’。他们实在不能被统称为人类,勇者忍不住往前一步,可能是因为恍惚间走得太急,踩在一条细长的尾巴上。
“喂!离我妹妹远点!”头顶猫耳的少年回过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却并没有摆出魔族见到人类时的警戒动作,更像是对闹市区冒犯了自家妹妹的冒失鬼表示不满。
勇者机械地躬身道歉,几乎陷入了一种六神无主、只靠自己直觉行动的窘境。他环顾四周,发现确实有许多、几乎一大半的行人都是人类,至少他们的外在看起来与人类完全一致。
这是一个人类与魔族和平共处的世界,勇者想到。他忽然开始没有那么痛恨这个幻境了。这幻觉是如此真实,不论是触感、听觉、视觉、嗅觉……从哪个方面来细细推敲都没有丝毫破绽。
幻境是将幻想投影于现实的艺术,他回忆起自己了解过的文献,其中讲述了幻境构造的要素,也就是像写作一样,需要从真实架构真实、再以此为参照物和牢固的基座来构筑虚假的幻觉。
也就是说这个幻境的主人一定无时无刻不在思考人类与魔族和平共处的可能性,甚至将每一个小细节都在潜意识深处设计得滴水不漏。
这些路人看起来表情各异,好像真的有虚构的目的地需要到达、有虚构的重要事情要赶去c,ao办。
勇者忍不住随着人流最密集的地方向前走,想看看那位白衣人到底想将自己带去哪里。这一切确实都不真实,或许他正站在某扇打开的落地窗边上,只要踏出一步就会坠落身亡、听从幻境的指令绝不是个好选择,但他选择自己难得在尖叫着的直觉。
眼前是个圆柱形的巨大结构,看起来有些高得过了头的墙壁环绕着整个圆形的舞台,从地面开始,每一环座位都比前一环高出一些,确保了即便存在不太友好的身高差——比如某些身材高大的魔族与相比之下简直能称得上是身材娇小的人类——后面的也至少有机会能真正瞥见舞台。
勇者在中间坐下,左边是两名魔族带着孩子,右边是一对人类姐妹,和谐得令他感到有些不适应。
“你们…不觉得危险吗?”他这样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