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沈惊鹤随他动作偏过头,目光沉静,“有你在我身边,我从不需要考虑退路。”
“因为,你就是我的退路。”
……
开梯田的事逐步进入正轨,有模有样,转眼间就到了八月底。南越上至府衙下到百姓无不勤勤恳恳地忙碌着,大家都在准备十月种茶和来年开春春耕。
那次事件过去后不久,张文勋就回到府衙继续办公了,言谈行事依旧严肃无波,与从前没有什么两样。沈惊鹤没有过问张文瑞的去向,只是再没有在南越见过他。其间他也抽空问了一次高明,看他对这件事究竟是怎么想的。高明是这么回答的——
“下官真没想到他会做出这种糊涂事。至于大人问如果不是您早些察觉,这次下官可能真被陷害受罚,后不后悔……”面色黝黑的高大汉子挠了挠头,诚实答道,“下官不后悔,划分田地不后悔,接下茶种差事也不后悔。”
他心中忽有所感,补了一句:“郡丞以前常说坚守本心,这就是下官做官的本心。哪怕只是一个小吏,下官从当上田曹的那一天起,就发誓自己一定要坚持好想坚持的原则、尽力为百姓们多干些实事儿。”
沈惊鹤当时嘴上笑他憨直,心里却也感慨良多。他自知自己无论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不是这种耿直无悔的性子,虽然做不到,也并不完全认同,但自此还是又多照顾了高明几分。
九月,到了渔期。梁延领兵出海一趟,却早早败兴而归。沈惊鹤前一日才被他缠着索了好一通吻,也依依不舍话别了半日。谁料自己还想念了不到三四天,回别院时就发现篱笆下蹲了个一身海风味的大男人。
问他,梁延才悻悻地答了。出海后才发现军曹当时原来不是拍马屁,海寇是千真万确蛰伏不出,哪怕熬到了渔期也不见影子。偶尔散兵游勇撞上了军队,看见梁延的旗号也哆哆嗦嗦原地投降,屁都不敢放一个。
沈惊鹤自然是前仰后合大笑了一通,谁能想到,这威武不可一世的大将军此时却憋屈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