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鸩苦笑道:“对啊,所以师父,如果当年为我种下心魔的、与如今针对于你的是同一个人,那他的来历和资本,应该都不比我们差。”
谢千言咬牙道:“对方既然只能通过心魔来迂回的杀掉你、又仅仅派遣谢红雪来辗转控制我,说明他也被某种东西桎梏着,行动多有不便,并不真是什么不可战胜的存在。”
“嗯,”谢鸩轻轻点了下头,眼睛里亮亮的,像是点缀着闪烁的繁星,“没错,他一定不会得逞的,师父,你肯定能赢过他的。”
谢千言隐约听出了谢鸩话中的另一层含义,皱紧了眉头道:“鸩儿,你先前提过要在死前替我布置闭关的阵法,我还没有问你……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谢鸩不答,伸手拉住谢千言的手腕,带着他来到小院外的雪地中。
昆白山巅的白天永远都是晴空万里,白雪之下,云海静静地停泊在空中,无波无澜,苍穹与云海的分界线上,天空呈现出渐变的深蓝,似乎能遥遥望见更远、更远处的茫茫宇宙。
谢鸩走着走着放开了谢千言的手,独自往后退了几步,谢千言转头看他,只见高空寒冷的风中,谢鸩背后是他们居住了两个多月的江南小院,他身上的白色刺绣长袍猎猎飘飞着,勾勒出他细瘦的腰部和修长的四肢轮廓,整个人似乎都快消失在白茫茫的白墙雪地中。
他再次冲谢千言笑了笑,不知为何,脸上忽然带了点劝慰,温柔地道,“好啦师父,没什么好问的。鸩儿……谢谢师父将我养育成人,没有你,我大概早已死在那暗无天日的笼圈中了,我、我很对不起,我爱你,但我好像,一直不知道该怎么爱你。”
谢千言用力一挥袖子,霎时间地上雪花飞卷,地上用鲜血绘制的阵法烙印很快浮现在了他的眼前。
舍身须臾阵?!谢千言心中一惊,这是一种极为罕见的秘阵,他只在很久以前在某本古籍上看到过,它被用在某门派存亡之时,几位老迈的长老舍身取义为年轻的弟子布置此阵,弟子将进入弹指上百年的时空中闭关修炼,而长老将失去所有修为瞬间老死,类似于在转瞬间完成修为转移——
“谢鸩?!”谢千言扬声呵斥道,“我记得我说过吧?你欠我的那条命,我自己会找时间像你清算,你的修为我不需——”
谢鸩却已盘腿在雪地中坐下,温暖的金色灵气开始以他为中心顺着阵法的线条流淌,赫然是他在散去身上的功力。
而且谢千言的却感觉自己身上的时间仿佛正在逐渐静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