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想着光着脚会冷,冷水中要加热水再喝,冷冷热热的,一回一来忘得一干二净。
易多言小心翼翼地问:“字面意思的那个‘别下床’?”
“和你偷偷摸摸抽烟同罪论处。”裴继州冷冰冰道,苦于无法抬头,否则掩盖不住眼里张狂的笑意。
易多言心底涌起一股热流,仿佛死寂多年的火山祸害人间。他一鼓作气喝完剩下半杯水,穿袜子的脚勾起裴继州衣服的下摆,小猫踩奶似的轻轻踩那腹肌,假装漫不经意地说:“一月三号晚上有空吗?那天白天不是发布会吗,晚上路非凡和老穆他们给我办庆功,就老穆的酒吧,你也一起来吧。”
就这么果断而突然的定下求婚日期,前前后后同想求婚这个念头一样突然。
情侣间总是要过各种节,从前还是单身狗时都靠嘴硬度过,而今从结婚退化到恋爱,没有“老夫老夫了过啥节日啊”的借口,偏偏忙到团团转。万圣节在加班中渡过,光棍节倒是在庆祝中度过,然而那感觉谁都没法确切形容,眼见圣诞元旦双蛋流产,仿佛吃j-i蛋时让给别人的一定是双黄蛋。
裴继州满口答应,表示从现在开始安排,一定准时前往,同时万分激动:“我快要不懂‘谈恋爱’三个字怎么写了!”又信誓旦旦保证,“我马上联系吴总,一定让小模特去走秀!”
这两人今晚都有点兴奋过头,裴继州床上足够温柔,否则第一次那天早上易多言也不会过得那么轻松。通常情况下是一回两回,再有想要,全靠双手。
兴奋过头的后果就是易多言终于体会了一回真正的下不了床。
第65章 飞鸟海鱼
裴继州摸了摸易多言额头,冬季的被窝总是带着点难言的燥热,他一时分不清是心急如焚还是真的发烫,不过看易多言难受到握紧拳头,嘴唇干裂而发白,脸颊上毫无血色,没有也成了有。他的心更是一揪一揪地疼,便说:“我还是叫家庭医生来吧。”
易多言正昏昏沉沉,结果被他一句话刨起来:“滚!你敢叫他来,自己收拾东西睡书房!我说到做到!”
上回喊家庭医生,还是在别墅。
易多言面红耳赤地做完全身检查后,迅速从积极宣传医疗健康的小天使堕落为讳疾忌医的迷信老古板,甚至对裴继州任何关于看医生的提议产生了潜意识的抗拒心理。
裴继州一边好好好我们不叫医生地哄着,一边仔细掖好被角,又捏捏j-i,ng雕细琢的小脸蛋,“我只是觉得吧……”
假寐中的易多言缓缓睁眼,过分浅淡的唇色表明他现在处于压健康状态,目光幽幽,正在酝酿可怕的血海深仇:“你认为我为什么会发烧?”
这口吻,裴继州陷入两难境地,知道任何回答乃至于一个单纯的音节都可能引发地震海啸,他庞大无比的内心世界此刻成了颗一拍即碎的玻璃珠。
易多言要紧牙龈,狠狠锤向枕头,被窝里又涌进来新一股寒潮:“进那么深!还不清理干净!”
裴继州的眸子中自带柔光滤镜,那一锤像娇娇羞羞的小粉拳:“……”
易多言仿佛要翻脸:“难道还要我自己清理吗!要我自己动就算了连清理都敢马虎!你还是不是人!”
“……”裴继州又掖被又哄,再也不敢哪壶不开提哪壶:“好了好了是我的错,下回一定仔细。”
他明明记得有洗得干干净净还香喷喷的。
“竟然还想有下回……”易多言趁机找茬,提出所有意见,“浴室里?”
高八分的音调,裴继州内心有两只小人在疯狂叫喧。神圣小天使质问他乖宝甚至不是一次吃苦头了你到底心不心疼,三戟叉大恶魔嘿嘿嘿地问有没有爽到这么好的人间美味你怎么能放手!三百个不分胜负的回合后,他低头认错:“……再也不在浴室里来了。”
易多言心满意足地蹭蹭枕头,找到最舒服的趴姿,感觉到身边的罪魁祸首大气都不敢出,大半天过去,才“圣上开恩”地哼了一嗓子。
低烧有一会了,易多言懒洋洋,卖惨讨点好处,其实也没那么难受。他昏昏沉沉又睡了片刻,再醒时,碎发s-hi漉漉地贴在额间,挂着薄汗,浑身上下黏哒哒地难受。
半抬起眼皮看见天光大亮,裴继州去公司了吧,也没人搭把手……
易多言轻易不矫情,矫情起来仿佛被全世界抛弃。路非凡再叽叽歪歪怂到爆炸,照顾人时还是很暖心的。
蓦地额上有点痒,紧接着贴上一只大手掌心。滚烫的感觉油然而生,融化了心防,易多言知道他好了。
裴继州半跪在床边,居家服棉拖鞋,拨开浸s-hi的头发:“不烧了,起床吃早饭,饿了吧。”
易多言咕哝:“我想洗澡。”
裴继州一只手正不轻不重地按在他肩头上:“现在洗又冻着,还是擦擦吧。”
你总是无法想象一个人可以做到多体贴入微。
裴继州一个穿衣服只懂冷暖的人,给他擦脚时不忘把脚趾缝也细细擦干净,一遍一遍不厌其烦,趁肌肤上热气未散尽,再套一双厚袜。
他把清清爽爽的易多言抱到餐桌前坐好,并在他手里塞了一只瓷汤勺,站着想了想,头顶的电灯泡忽的一亮,又抱来张小绒毯盖在膝头。
从飞扬的眉角和略微翘起的眼角可以看出,裴继州对自己的成果非常满意,他摸摸易多言的脑袋,在眼角浅浅啄了一口,收辛苦费:“吃吧。”
易多言对着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