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寻聿明露出额头,塞了一大口面条,问他:“什么事?”
“你说什么事?”庄奕也不动筷,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寻聿明捕捉到他眼里的情愫,慢慢烧红了耳朵,垂目道:“噢。”
庄奕肩膀抖动起来,低低的笑声压抑不住,一声两声,声声震出胸腔,他捂着嘴巴侧过头,眼眶禁不住s-hi润,再转过来时又是一副如常神色。
寻聿明迅速吃完一碗面,搁下筷子擦擦嘴,道:“好了。”
“饱了吗?”庄奕跟前的面一口没动。
“饱了。”寻聿明点头。
庄奕拉开椅子,起身走到他跟前,低头看着他:“那走吧。”
“嗯?”寻聿明慌忙站起来,动作颇有点狼狈,“好……走吧。”
“你刚才说的话,”庄奕却没动,按着他胳膊问,“从什么时候开始?”
“今天。”寻聿明在身侧搓搓手,试探问:“行吗?”
庄奕“嗯”一声,左手伸到他背后,右手抬起他膝窝,将他抱了起来,“你可别后悔。”
“不后悔。”寻聿明顺势圈住他脖颈,像个成年人那样,云淡风轻却又郑重其事地微笑:“我会好好疼你的。”
“那要试过才知道。”庄奕带他回到卧室,步入淋浴间,水声潺潺中,与他一起检验了爱情。
寻聿明被他抱着进去,又被他抱着出来,躺在他柔软的床垫上,心里似乎被什么东西一下填满了,整个人泡进蜜罐,洋溢着光泽。
虽然路漫漫其修远,但好在前方已露出熹微晨光。
庄奕吹干头发,拿来吹风机给他,却见他裹着被子已经睡着了。他怔忪原地,看着寻聿明安稳的睡靥,蓦然间,被一阵似真似幻、亦假亦真的恍惚魇住,此一时此一地,与八年前的时空遥遥相隔,又似乎交汇在一起,仿佛多少曲折过往,都只南柯一梦。
他坐到床边,倾身亲吻寻聿明的额头,动作轻柔如羽毛,搔着心头那端痒处。
寻聿明下意识地醒来,伸手去抓周围,虚晃两下,被一只微微带茧的手握住,安下心道:“我给你吹头发,等一下。”
从前都是他给自己吹头发,如今他也想给庄奕吹。两个人在一起,你疼疼我,我疼疼你,不然一方会累,一方会倦。
他昨晚熬夜,今天又忙了一整天,方才剧烈运动,早已累得浑身乏力,两只惺忪睡眼一眨一眨,哪有力气再给自己吹头发。庄奕道:“我吹干了,帮你吹。”
打开吹风机,他拨弄着寻聿明柔软打卷的发丝,指尖划过耳珠,看到上面细细的一个孔,好奇道:“什么时候打的耳洞?”
尝起来,口感大约是不同的,他竟没留意。
寻聿明摸着自己耳垂,迷迷糊糊:“分手以后。”
都说身体的痛楚能掩盖心里的痛苦,他做不出自残那种过激的事情,思来想去,打了两排耳洞。
事实证明这是个彻头彻尾的蠢主意,尤其对于一个医学生而言,则是蠢上加蠢。他耳朵肿得像小面包,连带着整个头一起胀疼,发炎过后的耳朵让他躺都躺不下去,而夜不能寐的后果便是胡思乱想。
想庄奕此刻在做什么,是否已从失恋里走出来,有没有为左手神伤,会不会继续攻读心理学,可有喜欢的对象出现在生活中……密密麻麻的孔长在耳上,开在心上,四面八方透着风,让寒夜将他彻底贯穿。
好在人是健忘的,伤口会愈合,悲愁会淡去,除了左耳上这个孔,其他都已长住,一丝痕迹都不剩。
庄奕捏着他耳朵把玩片刻,低声道:“学坏了。”
以前跟着他的时候,小耳朵很乖很听话,倔是倔了些,但从不做出格的事。
他拉开床头抽屉,取出一只小小丝绒盒子,打开是两枚亮闪闪的蓝宝石,只有米粒大,但上乘的切割工艺使它格外光彩熠熠。
庄奕取出一只,轻轻穿过他小巧的耳珠,柔声道:“挺好看的。”
“送给我吗?”寻聿明顿时不困了,翻身去拿床头桌上的小镜子。
“这只送你。”庄奕收起盒子,关上抽屉,揉他的发心,“那只……追到我再说。”
“我早晚给你戴上,到时候,你就被我锁住了。”寻聿明贴进他怀里,脸颊反复摩挲着他,像猫用气味标记领地。“以前我给不了你很多,现在我成熟了,有能力对你好了。”
他依偎在庄奕怀里,刹那之间醍醐灌顶,明白了海湾湾的话,原来好的爱情里只有自然流露,撒娇也好,哭诉也罢,全然不必矫饰。
庄奕抬起他下巴,含笑看着他:“好,睡吧。”
“晚安。”寻聿明挺身亲他额头,指指自己脑门,“要讲礼貌啊。”
“晚安。”庄奕回以一吻,给他掖掖被子,关灯睡了。
次日醒来,寻聿明居然比他还早一步起床,摸摸身边竟没人在。庄奕起床洗漱,换上西装下楼,一股焦香钻进鼻腔,桌上已摆好两只煎蛋。
“几点起的?”
“比你早半小时,快吃吧。”寻聿明正在厨房里熬粥,素食春卷一热就好,不需要太多技巧。
他手里捧着一只十六开的皮革笔记本,上面记着密密麻麻的菜谱,是海湾湾昨晚发给他的。知道他不会下面,海湾便跟迟归请教了几种简单易学的菜式,给他参考。
白粥端上桌,庄奕问他:“手里拿的什么?”
日记吗?
寻聿明也不避讳,直接交给他,“主要是病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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