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等等,”何砚之好像是听出了对方语气中透出的一丝丝失落,觉得自己欺负了小朋友,又“良心发现”地主动做出让步,“其实你带来也行,只要你保证它不闹猫。”
“不会的,”俞衡忙解释说,“做过绝育了,疫苗也全,平常好吃懒做,给个地方就趴着,不折腾。”
“那行,”何砚之还没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已经严重偏离了他的人设,满脑子想的都是“扣住他的猫就算扣住他的人了”,“你带过来吧,不过先说好,我不会帮你喂。”
“当然不会麻烦你的,”电话那边传来一声“喵”,细声细气的,一听就是个太监猫,“我基本收拾好了,一会儿先把东西搬过去,然后再去菜市场。”
何砚之应了声“嗯”。
两人结束了短暂的通话,何砚之忍不住嘴角扬起——很好,他才刚在考虑自己没有能扣住保镖的东西,对方就主动给他送上门来了。
并不知道电话那边,俞衡眉毛一扬,跟面前那只十五斤的大橘大眼瞪小眼:“猫属性啊……只能顺毛摸,不能逆毛摸……跟你一样。”
第4章 大橘为重
何砚之躺在床上等对方回来——他现在的状态就是条咸鱼是也,除了吃喝拉撒根本没有事干。
唯一能让人提起兴趣的,好像就只有“勾搭”这位新上任的“保镖”了。
许是俞衡的声音让他稍稍安心,他居然在对方回来之前睡着了,这一睡就是一个小时,黑甜酣畅,没有做梦。
要知道他最近睡眠质量差到睡眠监测的软件都给不出分数,想这么踏实地睡上一小时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今天却出奇的办到了。
何砚之刚醒过来,整个人还有点迷糊,他把手背搭在额头上,眯着眼放空了一会儿,才恢复感知功能的耳朵听到屋外有轻微的响声。
卧室门没关严,开着一条缝,声音正是从门缝里漏进来的,一并跟着飘进来的还有饭菜的香气。
何砚之愣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哦,应该是俞衡回来了,除了他,目前没人有他家钥匙。
他试着把自己挪上轮椅,可刚醒过来浑身发软,居然一点力气也没有,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成功。
他顿时有些挫败,内心挣扎片刻还是选择抛弃了不值两分钱的自尊心,朝着门外喊:“俞衡!进来帮个忙!”
俞衡显然听到了,很快推门进来,更浓郁的香味也跟着一拥而上:“怎么了?”
何砚之居然被馋得咽了口唾沫,指指床边停着的轮椅:“你做什么呢这么香?帮忙把我……”
他话还没说完,俞衡已经懂了他的意思,直接上前将他从床上抱起来,轻拿轻放地搁进轮椅里:“看你虚的跟个刚生完孩子的女人似的,给你熬了点j-i汤,补补。”
何砚之:“……”
这比喻哪里不对吧。
俞衡又顺手给他推出屋,往客厅一撂不管了:“你自己玩着,我那炒着菜呢,要糊了。”
何砚之:“……”
这小兔崽子怎么跟叔叔说话呢?
何砚之皱起眉毛,只觉这新来的保镖相当缺乏□□,忍不住追在他后面拐进厨房:“你不叫我叔也就算了,有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
俞衡那边正往锅里下了青菜,“呲啦呲啦”地响:“叔?你是觉得自己很老,还是觉得我不会查你的资料啊?咱俩也就差八岁,想占我便宜,门都没有。”
啧。
何砚之抱起胳膊:“三年一代沟,咱俩差着二点六七个,四舍五入就是一代人了——叫声叔有什么不对?”
俞衡瞥他一眼:“你是有什么特别的爱好吗?比如……喜欢超越年龄的禁忌之恋这样?”
何砚之:“……”
这小屁孩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别的我都可以迁就你,唯独这点不行,”俞衡盖上锅盖,有恃无恐地微微一笑,“你也可以解雇我,反正除我以外,一时半会儿你是找不到合适的人选的。”
何砚之:“……”
被“小屁孩”摆了一道的何叔叔气得牙痒痒:“我扣你工资!”
“你不会的,”俞衡丝毫不为所惧,“要不了一个星期你就会发现自己已经离不开我,我一离开家你就会千方百计地催我回来——挽留我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扣我工资呢?”
何砚之:“?”
该说他太自恋,还是脑补能力太卓群?
他突然就不太想跟这想象力天马行空的小屁孩一般见识了,嘴唇一抿,c,ao控着轮椅回到客厅。
他随手抓起手机,可想想好像也没什么好玩的,上微博吧铺天盖地都是人身攻击,跟朋友聊天吧他现在过气了又没人理他,打个游戏还是资深手残党,能被队友从开场喷到结束。
人能活得这么失败,貌似也是一种本事呢。
何砚之忽然有点颓丧,刚拿起的手机又放下了,转而抄过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还是电视好,永远不用担心新闻联播的主持人会从屏幕里钻出来打他。
他左耳进右耳出地听着社会事实,并不觉得这些东西跟自己有一根腿毛的关系——他虽然又作、又浪、又渣,但他知道他是个依法纳税的好明星。
虽然是“过气”口味的。
就跟吃薯片时“附赠”的那半包空气一样,食之不着,可花钱买的,弃了又可惜。
何砚之窝在轮椅里发着呆,直到有人影从他眼前晃过去,他才回过神,鬼使神差地问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