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长生道:“这话说的,其实也有几分道理。”
小太子荆白玉有些个听不懂,摸不着头脑,说:“什么意思?”
厉长生自然不是与窦延亭意气相投,才要和他打交道的。厉长生做任何事情,都出于目的,目的性是再明确也无有的。
而这孟云深和陆轻舟,似乎也是这般,都怀着一定的目的性。
厉长生道:“难道太子殿下看不出,这孟云深是想要拉拢陆詹事吗?”
“拉拢?”荆白玉皱了皱眉头。
原方才厉长生早早便瞧见了孟云深到来,却故意抽身离去,留下孟云深与陆轻舟两人说话。
孟云深乃是陵川王麾下第一谋士,虽然如今为小太子做事儿,却也并非出自真心。说白了,孟云深时时刻刻都在想着,如何将小太子扳倒,好让他家主子上位,最终继承大统!
而今时今日,便叫孟云深碰到个好机会,可不就是新来的詹事大人陆轻舟?
陆轻舟乃是皇后的亲弟弟,身份地位不赖,若是能拉拢一二,便是与皇后娘娘搭上了关系。
“咦?”小太子荆白玉纳罕道:“这孟云深要拉拢母后?叫母后帮他?莫不是疯了罢?这怎么可能?”
厉长生直言不讳,道:“太子殿下您倒是想一想。说白了,太子殿下不是皇后娘娘亲生,毫无血缘关系可言。而那荆博文与皇后亦是毫无血缘关系,其实说白了并无相差太多。而两位又都是皇之正统,是也不是?”
荆白玉还是不信的,道:“母后才不会抛弃我呢。”
“是是是。”厉长生笑着道,“只是这孟云深拉拢陆轻舟之意,倒是再明显不过。”
“哼,”荆白玉c-h-a着腰道:“这陆轻舟就是麻烦,一来就带来了这么多事儿!我看他对孟云深印象也挺好,莫不是要投靠了他去?”
厉长生道:“这倒未必,着实让长生也吃了一惊。”
“怎么的?”荆白玉好奇的仰头瞧他。
厉长生说:“这陆轻舟便是个两面三刀的典范,人前对谁都笑呵呵的,仿佛没脾性的老好人,还有些个纨绔之感。可这人做事倒也内明的厉害。”
孟云深与陆轻舟寒暄,陆轻舟并未说一句拒绝或者疏离的话,但是也没叫孟云深多言什么,轻轻松松便此抽身离去,这其中意思或许聪明人都能理解。
厉长生皱眉道:“这陆轻舟似乎不想与陵川王为伍,倒不知是什么缘由。”
“我头都大了……”小太子荆白玉苦着一张小脸。
厉长生拍了拍他的发顶,道:“太子该过去了,莫要让孟先生等急了。记得一会儿切莫任性了去,要礼遇孟先生。”
“切……”荆白玉不以为然,道:“我知道,不就是要慢慢腐蚀他吗?我定然会表现给他看的,我比陵川王要聪明,要识大体,要更适合这个皇位!”
“是了,太子殿下可要努力啊。”厉长生说。
“不过手到擒来的事,我去了!”荆白玉立刻跳窜窜跑开,果真活力十足。
孟云深入殿等待,片刻功夫荆白玉便来了,并未有托大,进来后也无废话,便与孟云深谈起了置办庆功宴的注意事项。
这些个事情,虽说小太子头一次做,可这乃是他领下的第一大差事,哪里能不上心,自然是做了功课的,讲的是一板一眼,毫无差错。
孟云深不由多看一眼荆白玉,表情却未有丝毫改变。
两个人一碰头,随即便一同离开,准备先去探看一下庆功宴的场地,也不好纸上谈兵不切合实际。
荆白玉本来欲要带着厉长生一同出去探看场地,但是转念一想,将陆轻舟一个人留在殿中,若是他做了手脚怎么办?
荆白玉干脆神神秘秘的拉着厉长生说悄悄话,叫他留在殿中监视着陆轻舟,不可叫他胡作非为。
厉长生倒是没什么异议,让灵雨与四月一同跟着小太子伺候着,免得出现什么纰漏。
灵雨与四月皆是细心之人,厉长生是再放心也没有的。
陆轻舟见太子要外出,也无硬是要跟着,等太子殿下离去,他便也出了太子殿中,又往皇后娘娘那面去了。
陆轻舟能当值太子殿中詹事大人,全赖皇后娘娘提拔。他心中清明的很,皇后之所以不满厉长生,便是因为厉长生已然渐渐脱离了皇后的掌控。
所以陆轻舟一日三次的往皇后那面走动,便是想让皇后知道,自己是最为听话顺心之人。
果不其然,皇后甚是满意陆轻舟的作为,便是陆轻舟无事禀报,亦是要走这一遭,以显得恭敬小心。
陆轻舟才出了皇后宫殿,行到一半路上,好巧不巧的便遇见几个人,排场着实不小,可不就是出来散步的冯夫人?
按理来说,皇后与冯夫人近日越来越不对盘,陆轻舟身为皇后弟弟,对冯夫人也应是爱答不理才是,谁料陆轻舟眸子一转,便恭恭敬敬主动上前行礼。
“哎呦喂,这是谁啊?”
冯夫人乃是爽朗性子,见着来人乃是皇后家子里的,哪里有不嘴贱刻薄冷嘲热讽之道理。
冯夫人道:“这不是陆詹事陆大人吗?怎么有空在此闲逛呢?”
“回禀娘娘的话,”陆轻舟礼貌周全,模样极为卑微的道:“太子这会儿正替皇上办差,臣这不是偷了半日清闲,眼下也该回去与厉掌事合计合计,关于太子日常成例的事情。”
陆轻舟显然话中有话,说着说着便主动提出了厉长生的名字。
果不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