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松了一口气,又将许相如拉到一边:“你怎会在此,又怎么认出我来了?”
许相如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道:“外头有安家的马车,还有翠柔跟邵茹,所以我想你应该在此,再看见你边上一脸小心翼翼的安心,我想这雄雌莫辨的背影,应该是你了。”
安桐闻言一乐:“你也觉得我这身装束很成功?”
“……”许相如沉默,外形是挺成功的,但是走路的身姿以及这活泼的性子却是掩饰不住的女儿姿态。
“安小娘子为何做如此打扮,是想进去?”许相如问。
“你会在此,莫非也想进去?”安桐反问。
许相如抬眸看了一眼左右,声音轻了许多:“我想打听点事情。”
安桐心中一动,不由得喜悦道:“我也是,我们可真是心有灵犀。”
看着她明亮有神的双眸,许相如微微垂低了头弯起唇角:“是挺心有灵犀的,不过安小娘子还是回去吧!”
“为何?”安桐睁大了双眼,“我进去还有安心在旁,你孤身一人进去怕是不稳妥。”
“安小娘子想打听什么事情?”许相如反问。
安桐斟酌片刻,道:“我想打听的事情其实是为了我自己,不是为了你爹的事情。”
“哦。”许相如平静地回应。
安桐此行的目的本质上确实是为了自己。许相如和江晟安之间已经出现了裂缝,就结果而言,他们的结局正和前世一样走向悲剧,否则也不会有后来女主的真命天子赵惟才。
所以安桐有必要认为,即使经过不一样,可在关键的转折处,还是和前世发生的事情有关联的。她想起赌坊联合私窠子设下陷阱之事,虽然许三如今没有经历这件事,可它的存在便是一个潜在的危险。
况且前世江晟安替许相如解决了赌坊的后患,才换来许相如的自由,而今生他兴许不会再帮许相如解决此后患,那她就有必要提前部署。
安桐此次来县城除了找安岚,也是为了向沈春打听消息,毕竟她找不到比沈春更加善良热情,又知道许多门道的人了。
沈春果然不负所望,告诉她那赌坊是一个叫华典的人开的,而华典并非瞿川土生土长的人,而是十几年前迁徙来的。
初始,他在瞿川做些小偷小摸的营生,也当过地痞流氓,因此结交了不少泼皮无赖,慢慢地便做起了蒲博的营生。
朝廷虽有禁赌的禁令,可那也是屡禁不止,近年来禁制松弛了,蒲博的人便越发明目张胆,连花样也多了。正如后院的娘子们也玩得不亦乐乎,便是禁制松弛的体现。
华典似乎有很广的人脉,近几年蒲博的营生是越做越大,更是明目张胆地开起了赌坊来。
不过这些赌坊不敢挂着“赌坊”的招牌,而是在外头做酒食买卖,走到里面,恍若换了一片天地,各种名目的蒲博都有。而交税时,钱一样不少,但名册上写的名目是酒食,如此一来,朝廷便很难发现。
没有官府的庇佑,赌坊是开不下去的,所以深知这里边的门道的人家都不会让自家的子弟去那儿,最多是参与世家子弟间的博戏。
可赌坊又与安桐来金兰馆有何关系呢?
因为赌业不仅只存在于赌坊,便是连诸多酒楼、勾栏、烟花巷陌也有,区别在于是否是主要的业务。为了扩大范围,华典不仅靠赌坊来营生,而且会联合一些同样得靠官府庇佑的行业,吸引更多的人蒲博,增加官府的税收。
而金兰馆的第二东家便是这华典。
不过华典很是谨慎,他没有在金兰馆利用小姐们来诱骗狎客们蒲博,毕竟这金兰馆是颇有名气的妓馆,出了事也只会损了他的好处。可与私窠子合作便会减少了这样的隐患,即便出了事,他也可推得一干二净。
当然,华典与私窠子合作之事并非沈春所言,不过是安桐结合前世的事情所做出的推敲罢了。
她来金兰馆便是为了查这其中的门道,毕竟这金兰馆看起来可不是一座普通的妓馆呀!否则马少康、华典这样的人为何都聚集在此地?
第38章 哪种乐子?(评论三百加更)
“那你是为了打听马少康之事吗?”安桐问许相如。
许相如颔首:“我对他们知之甚少, 所谓‘知己知彼, 百战不殆’,只有了解透彻了他们,下次他们再出招时, 才能化解危难。”
这一次的事情不仅是安桐吸取了教训,连许相如也被迫去接触那个完全不同阶层的层面。
而且她没告诉安桐, 她之所以要打听那么多,也是想知道江晟安想对安桐做什么, 只有排除潜伏在安桐身边的危险, 方能履行对她的“站在她的身边”的约定。
安桐忽然觉得许相如这话有些怪,便问:“那你对我了解多少?”
“什么?”许相如一时之间没能转过弯来。
正如李锦绣所言, 安桐性子活泼,想法稀奇多变, 即便是许相如也未必能反应过来。
“你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那我们以前过招多回, 你又了解了我多少呢?”
许相如沉吟了片刻, 道:“以前是九成, 如今是八成。”
“怎么还越来越少了?”
“因为安小娘子长大了,越来越让人看不透了。”
安桐没反驳, 倒不是说她长大了, 而是她重生了, 心里藏着不能说的事情变多了。
俩人在墙角嘀咕了这么半天, 安桐最后才道:“你这样怎么进去?还是让我进去吧, 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