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明烛掩住她的嘴,摇了摇头笑道:“其他的你无需保证,做你想做的就可以。”说完后,她就背过身去,望着前方的薄雾道:“接下来,先考虑怎么离开吧。”
长离没有发现,钟明烛转身时眼里隐约闪过一抹忧色,只是很快就恢复了冷静。
一旦没什么情绪,那双浅色的眼眸看起来就十足的不近人情,甚至能用冷酷来形容。
鹅黄色的道袍鬼魅似的出现在太乙广场上方,正是千面偃。
只见他四下张望,那张蜡黄色的脸上满是毒辣之意。
羽渊仙子将他从炼炉中释放后就告诉他长离仙子已回到宗门,还道已安排人手暗中助他报仇,并给了他几枚灵符防身,于是他便径直往云浮山而来。
上次眼看就能叫长离毙命于手中,却被她侥幸逃走,他心中积累的怨恨越来越深,恨不得立刻叫长离碎尸万段。他从未想过为何自己会如此执着于长离,那个念头好像从一开始就扎根于他心底深处。修为也好,权势也罢,其他任何事都没有这个来得重要。最初他之所以会答应叶莲溪前往西南助南溟一臂之力,就是因为长离同样也在西南一带的缘故。
只消与长离相关,他可以说是毫无理智可言。独闯云浮山之事换作其他人,就算羽渊仙子有保证也决计不会贸然行动,他却想也不想就过来了。
在云浮山几十里外,他遇到了一批天一宗弟子,那些弟子见到他后竟不敢上前阻拦,反而四散溃逃,他心道多半是对方认清彼此实力悬殊的缘故,不禁愈发得意,之后他又遇到了一些天一宗门人,那些人不是不是虚张声势地呼喝几声就逃走,就是顷刻被他击毙,无一人能拦得住他,就这么被他犹过无人之境似的直闯天一峰。
按理说云逸应一早就得知消息亲自镇守山门才是,可千面偃却始终不见其踪影,如今这真武殿前也是空空荡荡的,丝毫没有备战的迹象,广场角落散布着零星的灵力,看上去像是不久前有人匆匆离去。
莫非是逃跑了?
原本羽渊仙子叫他无需顾忌,他尚有些怀疑,过来时眼观六路,打算稍有不测就遁走,可见一路过来天一宗都毫无作为,便彻底放下心,站在真武殿屋檐上冷笑道:“没想到这天一宗竟是如此没用。”
这时,他忽地瞥见远方掠过一道白影御剑而去。天一宗的门派服饰分青、紫、黑三色,寻常弟子为青灰色长衫,宗主是紫衣,而辈分比宗主高的大长老则着黑袍,开宗立派多年来,能在宗门中身穿白衣的仅有长离一人。
千面偃眼底当即掠过y-in狠的神色,足尖一点就追了过去,口中厉声道:“休跑!”
那白衣应是听到了他的声音,身形顿了顿,而后立即调转方向往天一峰顶而去,千面偃见那处白雪皑皑,罩着一层浓雾,便想对方定是想逃跑,也加快了脚程,追至顶峰,那白衣人却失去了踪影。
他在山顶落下,手一挥,附在岩石上的雪扑簌扑簌往下落,但那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似的,莫说是身影,就是连灵力痕迹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