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也不知道啊!”狼狼跟他一齐蹲下帮忙,口齿不清的抽噎,比纪浩然还迷惑,“我就听见天上的鸟叫来着,接着脑袋一热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等我再醒过来,就已经在洞里面了,我想出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手脚发软,变身也变不出来,一动不能动……纪叔,这,大家都怎么了?泰迪?!你的手——”
随着狼狼发出一声惊呼,纪浩然这才发现他就近帮忙的伤患居然是泰迪,泰迪完好的右手抓着已经脱离身体的左熊掌,额头死死抵在地上,恨不得c-h-a进泥土里,显然是疼得狠了,冷汗滚滚而下,和泥土混在一起花了一张脸,却还强忍着不发出呻吟,以致连纪浩然都没有发现他是谁。
泰迪恶狠狠的瞪着狼狼,努力咬牙切齿做出一个鄙视的神情斜睨狼狼,“呸,胆小鬼!”
狼狼的脸一下子就白了,紧接着慢慢的涨得通红,编贝似的的牙齿死死咬着嘴唇,一声没吭。只看草原上这幅末日重生的残酷景象,他脑袋一热之后错过的是个什么场面已经一目了然,看着走过的每一个兽人都浑身上下跟个血葫芦似的,再看看他干手净脚的完完整整,这种对比臊得他简直一分钟都没法在原地继续待下去了。
懦夫,胆小鬼,崇尚勇武的兽人最害怕落到自己身上的形容词,哪怕是玩笑都不能使用,可是现在狼狼一点反驳的词句都找不出来,他千真万确的在最危急的时候临阵脱逃了。
狼狼的样子让纪浩然心疼不已,他想说你还没成年呢……可是泰迪就站在这里,断了手仍然一脸倔强的泰迪,有他在真是……什么都不用说了,语言都是苍白的……
僵持间,强抱着艾尔走了过来,艾尔看起来心情不太美丽,在他阿妈的怀里乱拱乱蹭的,强边走边小声的哄着她。可是小家伙倔强的臭着小脸,一边面子都不给强留。搞得强一眼望见三国鼎立似的纪浩然,泰迪,狼狼,喜出望外的奔过来。
纪浩然:“强,怎么了?”
强:“快帮我抱会艾尔,她讨厌血腥味。”话音一顿,狼狼一身清爽的进入强的视野,强从头到脚的把狼狼看了一遍,又转着圈的把狼狼背后也看了一遍,一边看一边伸手在狼狼身上摸来摸去还不停的点头,末了把艾尔往狼狼怀里一塞,笑着对纪浩然说,“不用你了,叫狼狼帮我看会也不错。”说着把说话的对象转向狼狼,“打起来都忘了,我估计以前也从没人跟你提,虫兽和爪翼鸟是天生的对头,我看你这样子,是躲起来了吧?躲起来就好,记得,下次万一要再有爪翼鸟来袭击,今天怎么躲的,下次还怎么躲,千万别仗着你那一身硬壳往上冲——那壳子也就是和野兽和兽人斗起来能当个夹板,爪翼鸟翅膀尖上的小爪可是直接能抓进虫兽的身体里,把环节肢的硬壳掀开。”
强行色匆匆的说完,拍拍狼狼的肩,嘱他帮着带一会艾尔,转身就走,受伤的兽人有很多,虽然黑圣去采回来很多可以治伤的药,上药的工作也是需要人手的。
被留下的人面面相觑,狼狼是没想到自己的临阵脱逃居然还可以得到夸奖,泰迪看着他那呆萌的德行真是各种的不顺眼,连明目张胆的懦弱都能找到理由支持,虫兽你还能更不兽人一点吗?然后纪浩然就僵在觉得各种风中凌乱,他的常识啊,为毛永远都处在不够用的阶段?明明他都已经被原始人原始兽们同化的差不多了啊?!
泰迪很生气的走开了,他觉得他跟狼狼就是各种的八字不对盘。纪浩然看着泰迪离开时孤单的背影,早前对狼狼的心疼全都化作一股郁气噎在嗓子里,虫兽对上爪翼鸟就临阵脱逃是可被兽人原谅的,可是泰迪从此就残了,那还是个孩子……
正好远方一路烟尘滚滚而来,扬尘里模模糊糊露出黑地隐隐约约的脑袋,纪浩然忙叮嘱狼狼一句好好看孩子,就急急忙忙的迎了上前。
不得不说黑地认药采药都是一把好手,回来的速度快得惊人,但是他带药回来的行为就显得智商严重不足,他自己的一张血盆大口能有多大,在整个草原遍地伤患的前提下,全靠嘴含口叼,能带回来的药物简直是杯水车薪。
更糟糕的是这些还碧绿鲜脆的草药在黑地嘴里的时候不可避免的被他的獠牙刮到了,流出来的汁液混杂了唾液,谁也不知道怎么融汇作用的,硬生生夺去了黑地的发声能力,也不知道这种伤害是暂时的还是永远的。
黑地嘴里带回来的药只够救助三个兽人的,等他忙活完也发现自己的干张嘴却一个音都坑不出来的窘况了,着急的狠命围着纪浩然转圈圈,张大嘴却一个完整声音也发不出来,只有口水顺着牙缝往外滴,纪浩然被他转得头昏眼花,只想一木奉子敲昏这个二货。最后还是金鬃救场,从散乱的战后遗址里翻出一张兽皮,叼到黑地面前,一通呜呜咽咽的交流后,黑地委屈的衔着兽皮离开了。金鬃又扭头冲周围呜呜了几声,几个受伤还算轻省的兽人一翻身变作剑齿虎的形态,也衔着兽皮跟着黑地一起离开。
有金鬃救场,自救的兽人终于开始有秩序起来,伤重到自理不能的兽人被同伴们又是抬又是抱的拢到一起,总有十来个人,其中情况最不好的就是亚博,一只正处在壮年期的剑齿虎。他的胸膛被爪翼鸟完全抓开了,兽人们很是花了点力气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