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冰洋忽然转过身,平静的眼神里闪着凛凛的寒光,注视着娄月和任尔东道:“徐辉调头是为了处置洪芯的尸体,却在途中和龚海强发生车祸撞死了雷红根。但是他不能掺进一起交通事故里,因为他车上还有一具尸体,一旦事发,尸体就会曝光。所以他想杀死龚海强,然后按照原计划把洪芯的尸体藏在旧桥洞,把事故的所有责任全都推在龚海强身上。”
任尔东:“......这太离谱了,你简直像在说故事。”
夏冰洋冷冷道:“4月15号,洪芯消失在5点40分之后,6点10分左右,车祸发生。两天后,洪芯的尸体被发现。同一天,同一路段,前后相差不到半个小时相继发生杀人案和车祸案,两桩案子都牵扯到了徐辉。洪芯的伤口在颈部右侧,徐辉在六年前是左惯手,袁湘湘的伤口在颈部左侧,徐辉现在是右惯手。洪芯死之前,出租车记录仪拍到了徐辉开的巡逻车的车灯。袁湘湘死之前在找房子,徐辉恰好是房屋中介,八方街筒子楼那破地方就是他的地盘,这他妈都是巧合吗?!”
窗户呛啷啷地被晚风吹开,像是为他们的争论画上一个休止符,室内的气氛凝着且沉寂,空气里静沉沉的。
夏冰洋把窗户关上,仰起头看向夜空里那一道不明显的烟圈儿似的昏黄色的月亮。一颗细小的流星在夜空里划过,像在天上划了一道河流,河水静静地潺潺地流过,洪芯、袁湘湘,还有冉婕,她们面容安详的躺在河底,尸体像沉在河底像一盏盏河灯似的随着河水从夜的另一边,流向夜的那一边,仿佛没有尽头。
老吴苍老的声音再次拖着长腔响起:“年轻人,过来看看。”
夏冰洋快步走过去:“怎么样?”
老吴道:“听过程还是听结论?”
“结论。”
老吴找出六年前徐辉签字的一份口供放在一边,道:“这是左手写的。”又找出徐辉在一个月前签字的一份合同放在另一边,道:“这是右手写的。”说完仰头看着夏冰洋:“我能不能下班啦?小孙女儿今天过生日呀。”
夏冰洋挂了个内线,找了个人送老吴回家。
老吴前脚刚走,黎志明就回来了。
黎志明满头大汗的站在门口,手里捏着黑框眼镜,依旧木讷讷地看着夏冰洋道:“组长,车拖回来了。”
任尔东问:“什么车?”
黎志明道:“六年前,徐辉开的那辆警车。”
任尔东:“卧槽……从哪儿掏出来的老古董?”
“12年刚好淘汰了一批巡逻车,换下来的那批停在交通局一直没处理。”
任尔东冲夏冰洋竖中指:“牛逼牛逼牛逼,你牛逼。”
夏冰洋把一份口供记录和几份合同收拾好了卷起来拿在手里,对任尔东道:“你和黎志明带着侦查组下去检查那辆警车,任何犄角旮旯都不能放过。”说罢往前一挥手:“娄姐跟我走。”
娄月跟着他来到楼下技术队办公区,夏冰洋直接走向郎西西的办公桌,把文件往她桌上一放,靠在桌边等郎西西挂了电话才问:“找到徐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