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未必有空,倒时候再说吧!”况肃书嘴里说不要,心里早千肯万肯了,不过矜持还是要矜持一下的。他这人有个毛病,喜欢谁那是往死了喜欢,所以对詹泓言听计从,这会看徐佑也顺眼了不少,冷哼一声,道:“别说我没告诉你,那个师其羽是个假名字!”
“哦?”徐佑来了兴致,道:“何以见得?”
“不读毛诗的吗?雄雉于飞,泄泄其羽,这篇《雄雉》是讽刺卫宣公**不恤国事,军旅数起,大夫久役,男女怨旷,国人患之,而作是诗。吴县师氏好歹也是诗礼传家的士族,岂会给自家女郎起这样晦气的名字?”
徐佑笑道:“如晦兄读的毛诗似乎跟我不同,《雄雉》乍看似乎是妇人思念远役的郎君,实则为‘期友不归,思而共勖’而作,表述的是好友共勉之意,取做女郎的名字既有喻义,也有期许,何来晦气之说?”
况肃书大笑,道:“世人皆以《雄雉》为怨妇诗,唯有郎君和我英雄所见略同!好,我说实话,之所以认出此人作假,是因为我恰巧跟吴县师氏有些关系,从老至少,绝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这次轮到詹泓惊讶了,道:“你几时又跟师氏扯上关系的?我怎么从来不知道?”
“我的很多事你也没兴趣听啊……可不是我不告诉你!”
况肃书一脸无辜,詹泓实在懒得搭理他,道:“七郎,我早说了,这个人行迹诡异,大白天的先挂幕篱,后用纱罩,为何不敢以真面目和真姓名示人?想必心中有鬼,不是善类!”
“男子以戴幕篱为风气,从金陵到吴县,出游莫不如此。”徐佑不以为意,道:“再说大家萍水相逢,以化名跟人打交道,多点戒心也没什么,或许他有什么不便……”
“这个微之猜对了!”况肃书似笑非笑的道:“他确实有些不便,因为这个假冒的师其羽,其实是个女郎!”
“啊?”
“什么?女郎?”
“如晦你又说笑了!”
“不可能吧,瞧他走路的步姿和身形仪态,都跟男子无异。”
“经你这么一说,他的声音似乎有点像女郎……”
其他人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詹泓皱眉道:“师其羽穿着广袖峨袍,身段遮掩的严严实实,头上戴着男子的小冠,剑眉如刃,星目有神,也不是女郎那般的柔和,你莫非长了双狗眼,能够看到内里的玄虚吗?”
“狗眼没有,狗鼻子倒是长了一只!”这又是藐视礼法的称谓,互相之间以贱称辱骂,就跟后世好基友互骂脏话的性质差不多。况肃书嘿嘿一笑,猛然变得猥琐起来,道:“他身上的香气,不是时下男男女女们喜欢用的香粉,而是从体内散发出来的淡淡幽香,非女子,绝无可能!”
徐佑彻底对况肃书刮目相看,闻香识女人,更多的只是戏说而已,却没想到今日眼前活生生站了一位大行家!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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