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昨日的猛烈,今日的雨水缠绵而又细密,窝在被子里的季岚川没有开灯,不一会儿就小j-i啄米似的昏昏欲睡,可就在他意识趋近模糊之时,一张五官破碎的血脸却突然凑到他的眼前。
“啪嗒。”
虚握着的手机掉落在地,季岚川猛地一下从床上坐起,人在半睡半醒间最容易和另一个世界产生联系,他很确定,刚刚闪过的那张鬼脸就是钟瑶。
看来对方不仅没有踏入轮回,魂魄还变成了类似厉鬼或地缚灵的存在,只是季岚川想不通,自己为何会无故梦到对方的死相?
难道钟瑶真是因那一句“很难再红”才心存死志?
被这莫名其妙的跳楼案弄得心烦意乱,季岚川弯腰捡起手机,接着又快步上前将窗户打开,微风夹杂着土腥味儿一齐涌来,青年专注地看向窗外,仿佛能从那里看到什么其他人看不到的东西一般。
秦宅风水极佳,又常年有“吉祥物”秦征坐镇,冤魂邪祟闯不进来,假如钟瑶真想报复自己,她就只能在秦宅附近不断徘徊。
但是没有。
哪怕季岚川故意放出自己的气息,对方也一次都没有出现,确定钟瑶的死和自己无关,季岚川手指微动,琢磨着要不要替对方算上一挂。
事情发展到现在,连他也被勾起了点好奇。
某度百科上的出生日期稍稍一看就和钟瑶的命格不匹配,季岚川将自己扔回床上,解锁手机给赵卓发了条微信——
【赵哥,你知道钟瑶的生日吗?网上的资料好像不对。】
欲哭无泪,早上刚被老板警告过的赵卓看着这条如烫手山芋般的短信,最终还是选择了装死不给回复。
发出去的短信石沉大海,误以为秦征还不知道钟瑶已死的季岚川,只当是赵卓太忙没有看见,可惜他手边没有亡者的遗物,就是想招魂也招不回来。
本也只是心血来潮的念头,见赵卓迟迟没有回复,季岚川就暂且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普通又不普通的一天慢悠悠地晃过,注意着时间准备下楼吃晚饭的季岚川,却忽然被郑叔敲响了房门。
“您这是……?”望着门口一脸严肃的老管家,黑发青年满眼疑惑地问道。
郑叔微微弯腰,语气真诚地在对方耳边说了些什么。
与此同时,m城,长乐茶堂。
不耐地坐在包间主位,秦征眉眼冷肃地扫过一旁喋喋不休的中年男人,从族谱来讲,对方应该还算是他的堂叔,只不过秦三爷势大,族里敢自持长辈身份的也没有几个。
“孙家小姐我见过,那模样是顶顶的好看,你今年三十有五,身边却还没个知冷知热的人……”
“够了。”沉声打断对方的聒噪,秦征抬眼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老人,“孙老,我以为我们今天要谈的是生意。”
若不是对方年岁已高又在多年前帮过自己,秦征哪会坐在这里吃一顿不知所谓的晚饭,没有直接扔筷子走人,就是他留给老人的最后一点颜面。
“生意归生意,人情归人情,”装作没听懂对方话中的含义,孙姓老者笑眯眯道,“小女仰慕三爷已久,若非如此,当年我也不会……”
仰慕?他当年继承秦家的时候那女孩恐怕还在上初中呢。
生平最讨厌被人挟恩算计,秦征无意再看两人一唱一和的表演,放下茶杯便要离开,反正他这一路走来骂名不少,再多一条忘恩负义也没什么所谓。
然而就在男人放下茶杯的一刻,包间的门却忽地被人推开,霞姿月韵的青年站在门边,笑盈盈地对上秦征的眼睛。
“抱歉打扰到各位,我来接我的人回家。”
第36章
我的人。
听到这三个字, 孙老的表情立时大变, 在他的印象之中, 还没有哪个人敢用这种近乎于调戏的口吻对秦征说话。
瞬间明白过来青年的出现是郑叔自作主张, 秦征起身的动作一顿:“你怎么来了?”
还不是郑叔说你被人挟恩逼婚脱不开身。
发现包间内的男人语调生硬且远不如郑叔形容的那样可怜, 自觉被骗的季岚川有点生气又有点尴尬, 便顺势倚在门上一挑眉:“三爷不欢迎?”
秦三爷在业界以冷面著称, 无论喜怒哀乐看起来都像是一个表情,隐约猜到些青年闹脾气的原因,秦征推开椅子起身, 自然而然地上前牵住对方修长的手指:“我只是有点惊讶。”
因为青年刚刚望向自己的眼神, 简直比他最旖旎的梦境还要撩人。
冰凉的指尖被男人包裹在手心,季岚川刚炸起来的几缕毛立刻就塌了下来, 尽管知道以原主的人设不该如此骄纵, 但他还是轻轻地吸了吸鼻子:“外面好冷。”
怕联姻对象也在现场,季岚川特意选了一身要风度不要温度的打扮,m城雨夜清寒, 仅仅是下车到茶堂的几步路就冻得他直哆嗦。
“是我不好,应该早点回家才对, ”听到青年可怜又可爱的小鼻音, 秦征只觉得自己整颗心都软成了一团棉花, 没有理会包间内面面相觑的两个外人, 他亲自将对方牵到主位坐下, “先暖暖身子再走。”
是他不好, 若是知道青年会因自己惊讶下的反问而感到难堪, 他就该二话不说地跟着对方回家。
强行压下心中的震惊,孙老艰难地张口:“这位是……?”
“如您所见,”抬手倒了一杯热茶递给青年,秦征嗓音淡淡,“我的人。”
没想到对方真的会陪自己把这出宣誓主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