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东成车祸伤到的腿肯定比她崴脚更难痊愈,距离出事已经过去那么久,来看江怡的上个星期才彻底不用拐杖,伤筋动骨一百天,反正挺麻烦的。
“没什么事。”段青许说,看向她,“现在都不用齐叔跟着照顾了。”
江怡哦哦两声,又问:“那齐叔呢?”
“他也挺好。”
“我妈说齐叔才回了趟老家。”她说,抬手勾了勾散乱的耳发,别开脸不与段青许对视,“他老家在哪儿,离城区远不远?”
“在河溪镇东村,去过么?”
“没。”
“有空可以去转转,那里是风景区,景色还行。”
江怡唔声,搪塞地应道,今天的段青许可真不一样,又是送花又是半夜赶回来,话还比往常多了那么多,她乍然还不习惯,冰坨子都有融化的趋势,简直不敢相信。
不过她显然想多了,就这么几句话过后,段青许又没了声,坐了会儿,进浴室洗澡,再出来时亦穿着薄款睡袍。
但有所不同的是,这人提前把空调打开了,不像江怡洗完澡那样,一出来就冷得直哆嗦。她很随性,散漫地拿干毛巾擦擦头发,在抽屉里找了什么,再回浴室去,紧接着一阵吹风机呜呜响。
江怡重新摸出手机,可没了再看的心思,随意乱翻了几下,最后翻到空间动态。
空间里全是亲戚和同学的各种广告、日常,她都一一点赞,翻到后面觉得实在无聊得很,刚要放下时,忽瞥见床头柜上的小雏菊,犹豫了半晌,对着盎然鲜艳的花拍了两张,难得发了条动态,配字:朋友送的。
她很少发动态,除了这一条,之前就发过两条而已,而且其中一条还是帮别人转载的广告。这一发自己倒是没深想,结果短短两分钟之内,企鹅直接炸开了,点赞数量倏地飙升,评论一排排祝福以及疑问。
都在问送花的主角是谁。
不过都是同学在问,知道这有些暧昧,不想让家里人知道,故而这条动态她把所有亲戚朋友都屏蔽了的,包括江宁,只对a大那些同学校友开放。
她回复了其中一个人:普通朋友。
那人回复了“普通朋友”外加一个怪笑的表情,然后底下一水儿的同样评论。
江怡都忍不住笑了笑。
张易给她前两条动态都点了赞,但独独这条没有,不知是没看到还是怎么的。
有些事情难处理,得迂回一点,既不能伤及别人的自尊心,又不能给自己带来太大的麻烦,无声无息地解决掉麻烦,也许对别人和自己都好,这也是江怡所能想到的最稳妥的办法。
这条动态就是发给张易看的,也避免以后可能会发生同样的事。她不仇男,只是不喜欢男生而已,青春少艾里,男男女女有所悸动在所难免,能不费力气把一件“麻烦事”解决最好。
做完这个,她往浴室看了眼,心里有点怪怪的。
揉了揉有些烫的耳朵,总觉得不自在得很,不看到段青许还好,一看到这人就会想起昨晚的事,当时虽然迷迷糊糊的,可感觉很是强烈,再怎么晕乎,那些事情都记得清清楚楚,尤其是当段青许退进被子里要那个时,她又惊又怕,可整个人被挟住了,低低急急喊了几声,终究没管用。
润s-hi和暖热蓦地把她卷噬进去后,她连话都说不出来。
今晚的夜色跟昨晚一样,漆黑如墨,天上挂着一弯暗淡的月亮,连一颗星星都看不到。楼下一如往常,这个时间点还有人在散步夜跑这些,不时还能听到突然提高的说话声喊声。
窗户没完全关上,江怡放下手机,光着脚过去把它关严实,主卧的地板干净,且床到窗边的地方都铺了地毯,光脚踩上去也可以。
刚把窗关上,浴室的吹风机声停了,段青许从里面出来,她的薄款睡袍领口比较敞,使得大半性感分明的锁骨都露了出来,头发被随便扎了半截垂在背后,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慵懒。
她看了看江怡,开门出去了两分钟,回来时端着杯凉白开。
江怡佯作不知,坐回床上,兀自翻着手机,动态里评论又多了不少,可见她人缘还是不错的,发条暧昧不明的动态就能收到如此效果。那些同学具体发了什么,她都没仔细看,点进去又退出来,亦不再回复。
床头的小台灯光线昏黄,主卧里暗沉得很,这种环境本应适合睡觉,此刻却多了两分热与旖旎。江怡眼睛是盯着手机的,可老是用余光看段青许,这人做事向来不慢不紧,把凉白开给她放左手边,然后做自己的事去了。
就坐在桌后,面前放着一沓厚厚的文件。
“还要处理工作?”江怡没忍住,问道。
段青许回头看了看,轻声说:“只是整理一下。”
江怡没说话,假装玩手机。段青许说是整理,还是处理了好几份文件,如今公司里事情多,段东成有意培养她,渐渐会让她来做一些有关决策方面的事,因着之前就跟着学过那么久,现在做起这些不算太生疏,很多小文件还是能轻松处理。
光线这么暗,江怡顺手把灯打开,关了床头的小台灯。
临近十一点,楼下的各种声音都归于平静,外面一片寂寂,段青许亦放下文件过来,不等江怡动作,她就把灯关了。
江怡下意识朝向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做什么,这人就伏了过来,摸着黑准确地堵住了她的唇。
看似同样的夜色,今晚比昨晚还要黑沉不少,主卧里伸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