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辉愤愤地死盯着唐昀解绳索的手,有一瞬间逃走的念头也被他弯着唇角若有似无的笑意吓得无影无踪。他虽不知道他这亲哥哥到底是个多狠辣的人,但那样y-in狠的神情叫人看了着实是心生畏惧——他心中不平之处,便是自己横行霸道十七年,怎么一朝在亲哥这里栽了跟头。
“画。”唐昀抬手解开江月辉的x,ue,扇子搭在在
胸前慢慢地摇,见江月辉指了指自己的嘴,他又道:“让你用手画又不是用嘴,你用不着说话。”
“......”江月辉撇撇嘴,从角落磨磨蹭蹭地挪到小木桌旁,心不甘情不愿地拿起笔,循着记忆一点点在纸上勾画起来。
碧心门和悬玉宫相距并不远,行了六七时辰,天蒙蒙亮的时候一行人就到了宫门前。江眠委婉地向两人表达了悬玉宫不喜外人入内,就一手拽着由唐昀亲自点了x,ue的江月辉被宫人迎了进去。
白秋令和唐昀又站在原地等了片刻,江眠便独自一人走了出来,手中牵着一匹马,眼圈发红像是哭过。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朝前一步,由白秋令出言宽慰道:“我想江公子也并非故意要将阿月留在悬玉宫,此行确实凶险,阿月会理解你的。”
江眠随即苦笑:“走的时候看都不曾看我一眼,话也不说,也不知要生多久的气......以前没发现他原来这样孩子气。”
唐昀翻身上马,双腿夹了夹马腹调转方向,轻描淡写道:“你可曾见他在外人面前撒过娇闹过脾气?哼,装得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横行霸道,也只有在你这儿能看到他这没骨气的模样。”
白秋令一听,跨上马跟着走出去几步,挑挑眉也淡淡道:“还有你。”
“......赶路吧。”唐昀干咳两声,打马往朝阳的反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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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着江月辉画出来的并不是十分详实的地图,三人一路策马疾驰,很快进入了天云教地界内。
西域是成片成片的草原,碧心门和悬玉宫还能偶有灌木丛,这继续往西到了天云教,便是满目的黄沙——根据江季文所撰写的册子来看,天云教这是不惜耗费巨大的人力财力和物力,将这方圆几十里内的草皮都铲了,取而代之是炒制过的沙土。炒制过的沙土之上寸草不生,无论是兽类还是人,踏入天云教便是无处藏身。
为避免引人注目,几人到天云教附近的卡麦镇便丢了马匹步行,白秋令和唐昀更是换上了西域人的穿着,一行三人隐匿在这小镇中,倒也和本地人无两样。出了碧心门和悬玉宫,越往西就离中原越远,不仅生活习俗大不相同,甚至在这里很少能再听到中原的口音。好在江眠自小便会西域最常用的交流语言,白秋令和唐昀装哑巴,由他出面与人沟通,也不至于露馅。
来之前他们便知单三元必定设下天罗地网,若是硬闯天云教恐怕只是有去无回,唐昀连夜从靠近归合镇的凭楼阁调用了一些人马和财物,眼下钱已经到手,人也在路上来了。为保万无一失,须得先救人再行下一步,三人在卡麦镇停留了三天,白天假装成过往的生意人出去打听消息,夜里便悄悄潜到镇郊与天云教交界的地方查探。
天云教掳走碧心门上下百余人,除了那些趁乱逃走的,江眠粗略算一下,眼下碧心门至少还有一百四十几人被关押在天云教中。此时夜色正浓,月光下卡麦镇和天云教这条分界线尤为明显,灌木丛不高,地上浅浅一层草皮铺着,唐昀仰躺着枕在自己手臂上,望着满目繁星,还不忘一把将毫无防备的白秋令拽进怀中,与他一同躺下看星星。
白秋令额头撞在唐昀心口,一声闷响引得江眠猛地回头——而后他又默不作声脸颊发红地转了回去,继续观察着远处的动静。
“秋秋可是撞疼了?——对了,秋秋的生辰好像要到了?”唐昀一手按着白秋令的肩,将他抱在怀里,指间缠绕的是他顺滑如瀑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