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之荷只得顺着李青歌的话道:“瑶妹妹,说来这事真是你的不对。不管怎样,也不能动手。何况都是自家姐妹……”
“瑶儿,你真的打她骂她了?”大夫人厉声责问。
李青歌眼底划过讥诮。这大夫人莫非是聋的?刚才高云瑶一口一个小贱人,她没听见?
“我——”高云瑶不想夏之荷不帮自己说话,娘亲也如此严厉地责问自己,为的都是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贱丫头,不禁气得一跺脚,“打了骂了又怎样?她一个贱丫头,住我高家吃我高家,跟买来的奴才一样,凭什么不能打不能骂?”
“你……”大夫人气得直抖,伸出手想打她,但手扬在半空怎么也下不去。
“娘,你、你想打我?”高云瑶不可思议地看着大夫人以及她那高举在半空中就要落下的手。
“大伯母。”李青歌哽咽着唤了一声,回头去找李青画,却发现李青画不知何时被高逸轩抱在了怀里,两人此刻正坐在角落的椅子上,低着头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画儿。”她轻轻喊了一声。
李青画忙从高逸轩怀里蹭了下来,跑到她身边。
“大伯母,”李青歌拽着弟弟对着大夫人便行了一礼,“您别打大姐姐,都是青歌的不是,青歌不该来的。青歌现在就跟大伯母拜别,再马上去同老夫人辞行,明儿一早就回灵州。”
“走?只怕你不舍得走。”高云瑶嘲讽地冷笑。
“瑶儿,住嘴。”大夫人一拍桌子,似乎真的动了气。她颇为尴尬地对李青歌道:“好孩子,别说这话,哪有昨儿才到,今儿就走的?就算老夫人知晓,也定然是不允的。”
李青歌脸上漾起一抹淡然的笑容,被泪水浸染的双眸越发晶莹剔透,“京城虽好,却不是青歌心中所好;灵州再小,也是青歌的家。”
“青歌妹妹,姐姐知道你今日委屈,但请看在姐姐的面上,别说走的话,好吗?不然姨妈真该伤心了。”夏之荷轻轻握住李青歌的手,软语劝着。
“是呀,你夏姐姐说得对。”大夫人虽然不喜李青歌,但也知晓,若这个时候让她走了,不但是老夫人,只怕老爷也会生气。
“好孩子,都怪大伯母没管教好瑶儿这丫头,纵得她眼里不能容人。今儿这事,大伯母替她向你道歉……”
“大伯母,您别这么说,这让青歌如何担得起?”李青歌面露悲戚,“青歌愚钝,也知大伯母待青歌是极好的。只是有一样,刚才大小姐说我是吃在高家住在高家,是高家买来的奴才丫头。”
“傻孩子,那是她嘴里胡诌呢。”大夫人忙安抚道。
“不。”李青歌摇了摇头,神色认真,“娘曾在爹出殡的前一晚,特意对青歌交代过,说高伯父在京城的宅子有一半是李家的,并且连地契也有。娘说,若有一天高家伯父来接人,我们姐弟若跟着来了,也不必拘束,因为这原本也是李家的产业。”
一番话说得众人吃惊不已,就连大夫人的脸色也唰地白了。沉吟了半晌,她方讪笑道:“可真是小孩子,这话说得也糊涂,好端端的高府怎么又成了李家?哦,对了,你与庭儿从小便有婚约在身,等你及笄,便与庭儿成亲,如此自然是一家人,这高府也就是你的家了。呵,傻孩子,你娘定然是这个意思,难为你小,当时又是那么个状况,难免悲伤过度。想是听错了,也是有的。”大夫人兀自说了一通,到最后,竟然还落了两滴泪。
其实,李青歌心里原也是拿不准的,刚才那一番话不过是凭着前世模糊的记忆试探一下,岂料大夫人竟是这个反应,那么,果然就是有这回事了。
只是,李家为何有高府一半的地契?那地契如今又在谁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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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深夜禁忌(1)
李青歌略一思索,一时间很难理清思绪,毕竟时隔多年,又怕打草惊蛇,于是她眼波微转,低低道:“大伯母说得是,许是青歌弄错了。”
“好孩子,可怜你小小年纪……唉,不提了,你就好好留在这里。玉妹妹虽不在了,可大伯母当你是亲生闺女一样呢。”大夫人伸手揽过李青歌,将她搂在怀里,轻轻抚着她的头发。只是,她森寒的目光中又多了几分疑惑。当年赫连玉与李南风感情甚笃,李南风惨死,赫连玉随之疯魔,早已跟半死之人一般,还能记得跟女儿说这个?可是,如果赫连玉不说,李青歌又从何得知?李家人吗?可李家不早都死绝了吗?难道是李南风亲自说的?不对,李南风进宫是皇帝急召,根本容不得他有半刻耽搁。这一番想来,大夫人笃定,也许李青歌的确知道一点,但铁定知道得不多,不然也不会来到高家。何况,她年岁尚小,懵懂无知,就算知道又能如何?这一对姐弟就如同断了翼的雏儿,如今又在高家,还不是任自己搓圆捏扁。
高云瑶从鼻子里哼出一抹嘲讽,冷笑道:“不要脸,竟然敢说高府有一半是你李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