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叫大樊楼,是在明处对一切宋朝百姓们正经经营的妓院,而另一个就在京中不知名的下方世界,称为拐卖人口,供亡命之徒取乐,常人进去了连尸体也找不到的,鬼樊楼。”
“从汴京时期就在京城的地下所经营的鬼樊楼,一直到宋中后期都未被官府找到详细的踪迹。”
“而这也就是现今我们还能从前朝各种历史事件中第一次能捕捉到的‘暗网’世界的来源,因为自宋朝开始,‘暗网’就一直存在,并与‘明网’相对立。”
“而这也就是传说中的,常人甚至一辈子都不可能见过的‘暗网’世界了。”
“——!”
这一论断,怕是真突破了常人之想象了。
“……富察傅玉,段玉衡,你们说了那么多到底没有证据,若是真有这么个’暗网‘存在,为何从前从无人知晓,也没人见过?此事事关重大,就凭你们一两句怎么让人信服,便是放眼望去,六部尚且有你比南军机有资格的人。”
六部之中,众位坐于偏所堂前参与议事的那位鬓角斑白,花白短胡须的老臣那苏图讥讽地冷哼一声,就当众猛地一拍桌子大声质疑了一声。
“说得对。”
段鸮听到这话却也,随后才抬眸迎着周围人对自己和某人的质疑揣测就回答了一句道。
“可万事万物,需得有法可依,依法行事。”
“我且问一句,通天叟背后是什么,它如果是始终存在,又会给江山百姓带来什么,诸位大人可曾知道?”
“这世上,不是只有繁华富丽的顺天府,在更远的地方之中,还有许多府衙,田地,村庄,举子,商人,织布的姑娘,卖面的老妇,这群人中,为了钱财将挚友杀死藏在石头菩萨像中的人,只为满足心中恶欲连杀四女的人亦有,因朝堂变故失去谋生手段只能藏匿于别人的家中,妄图鸠占鹊巢的人也存在。”
“这些人间的善恶生死,都是活生生以百姓的性命存在的。”
“各位可曾见过真正因饥饿而肠穿肚烂死在街头的百姓?亦或是只因为一二两银子,就为人利用作为白鸭被送进监狱换人生死?那一具具死不瞑目,最终不得伸冤的尸体,都是一个个平民百姓,他们死的时候面目全非,葬的时候只化为一泼黄土。”
“到底,何人,何时能来替他们伸冤。”
“到底生在这一片山河之中,成为一个人,能不能得到最起码的生的权利?”
“是国?是家?”
“是君王?亦或是各位领了国之俸禄,却被眼前顺天府已经被毁掉过一次的繁华迷了眼睛的大人们?”
“父母官,官本该是江山的刀和鞘,是黎民百姓的父母,但这天下太大了,有太多太多的罪是我们的手触不到的,久而久之,曾经的梦想,满心的志向,却也成了一滩死水。”
这一席话说的刺耳,在这六部议事上却也掷地有声,
而到此,段鸮显然对此还有一番补充,因为就在傅玉说完这一句话,他也紧接着站了起来,又顶着其余人来了这么一句道,
“这根断指,不是匪徒威胁所留,是和媛自己弄断才留下的。”
这一说法,倒有些令人瞠目结舌,谁也不敢想,和媛一个弱女子怎么会在那样即将被掳走的情况下斩断自己的手指。
“那……为什么和媛格格在被绑架的情况下,留下这根手指?”
“大家不妨再看一眼受害人那根断指上的伤口。”
段鸮这么说着,倒也不在意议事会上其他官员们的凭空质疑就再一次开口道,
“然后,再看看断指伤口上朝着指甲盖那侧呈斜切下去的断截面。”
“就可知,当时被强行用外力断指之时,那个利器应该是从受害者的正面下手的,若是常人从一旁摁住和媛格格的手,她就算当时被制服,也会因剧痛而使创面扭曲不整齐,可这伤口很齐,所以只有一个可能,她意识到自己要大难临头,所以咬牙抓住了什么,然后用另一只手留下这个手指头。”
“护甲套。”
“这应该也是她砍断自己的手指时使用的工具。”
“这就造成了此事只有一个可能,和媛格格自己摘掉了指甲套砍掉了一根手指,发出了这消失在暗网世界后的最后一丝对所有人的求救。”
“她知道,对方了解自己的一切,她已经无路可逃了,所以她才会孤注一掷,希望有人通过这个‘圆’,去那个地方救她。”
“这一滩死水。”
“总有人要打破。”
“我段玉衡,愿来做这第一人。”
段鸮这一句话说完,身子抵在身后的漆红色木椅背上,批领上的黑色皮毛映衬的双眸似星,面容比刀锋还要有气魄的傅玉和正坐在自己对面的段鸮直视着彼此。
但傅玉和段鸮到此却是并未停下,而是顶着所有人的注视,直接乘胜追击又补充了一句。
“十五天,以顺天府为这一次四案的中心。”
“南军机和海东青会根据‘比’的时限,一,解开杭州府到底为何出现户部所提的平民大面积信息泄露案。”
“二,解开江宁府一人举家信息泄露案。”
“三,解开松阳天都男子为何会售卖信息,逼迫女子自尽之谜。”
“四,便是最重要的,根据这一张关于神秘圆形的求救而营救这位多罗格格,并确保她一定还活在世上这一谜题。”
“……”
十五天。
这就是傅玉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