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雅倾自以为处理得完美无缺,殊不知茗娘此时过着何等水深火热的日子。
马车出发了,宽敞的车里坐着五人。赵书丞盘着手,一坐上车就闭眼养神,秋月伴在赵书丞身旁,做着端茶递水的活。
赵书恩刚坐上车的时候还稍显兴奋,一会撩起帘子东看看西看看,一会又揪着马车里的装饰东摸摸西摸摸,两刻钟后她便失去了兴致,变得愁眉苦脸,噘着嘴抱怨道:“怎么还没到啊,不是说很近的吗。这都两刻钟了,怎么还没到啊。”
春泥听了,不住笑话道:“小姐,你当是出门买东西么。在任嚣城东市到西市也要走近半时辰路,何况我们是出城去。”
许雅倾也随之安慰道:“这里去清和镇,最快也要两个时辰。到的时候已经傍晚了,夫人,你要是累了就靠着睡一会,下车我叫你。”
赵书恩苦着脸喊道:“大白天睡不着睡不着。夫君,要不你给我讲故事好不好?我让春泥从家里拿来好多书呢。”
春泥哭笑不得骂道:“敢情你让我带这么多书是让姑爷给你念啊。我当以为小姐转x_i,ng了,路上肯安安分分看书。两个时辰的路,你可要姑爷念哑嗓子么。”
赵书恩冲着春泥吐了吐舌头,然后像只小猫一样把脸趴在许雅倾膝盖上,仰着脸睁大眼睛,楚楚可怜的模样央求道:“夫君,念故事给我好不好嘛。”
许雅倾怎招架得住赵书恩这一招,她点点头,向春泥吩咐道:“春泥,递一本书给我吧。夫人要听什么故事?”
“嗯,我要听好的故事。不要悲欢离合,不要生离死别。”说罢,赵书恩心满意足枕在许雅倾腿上,闭着眼,脸上喜滋滋一片。
春泥俯下身从座位底下的箱子里找书,静默在一边的赵书丞忽半睁开眼,暗沉地说道:“许兄,你这样可要惯坏她的。”
许雅倾听了,望着赵书恩宠溺一笑,两人幸福得一塌糊涂。
她捧起书,细长绵柔带有些中x_i,ng魅力的声音在车里响起。所有人都自觉闭上眼安安静静地听书。又过了一刻钟,一阵细小的鼾声传来,许雅倾停止念白,车里所有人都睁开了眼,只见赵书恩此时伏在许雅倾腿上睡得香甜。
“这小姐,一会嚷着睡不着要姑爷讲故事,这转眼最先睡着的也是她。”春泥摇头叹气,拿起薄被盖到赵书恩身上。许雅倾一手抚着赵书恩背脊,一手捋着赵书恩头发,脸上带着轻笑保持一种姿势坐着。
傍晚夕阳斜斜从帘子映了进来,许雅倾从书中抬起头来,只听车外车夫通报道:“公子,已经到清和镇附近,不出一刻钟就能进镇子口了。”
这时车里人各个如梦初醒,春泥从座位上抬起身子,揉了揉眼,打了个哈欠。她也不知自己是几时睡着的。眼前模模糊糊,她看见赵书丞依然盘着手,背靠在车壁上,两眼闭着,眉头凝着,不知是睡着还是醒着。
令春泥诧异的画面是,秋月居然枕在了赵书丞身上,身子躬着,睡姿极丑,嘴还张着,哈喇子都腻了赵书丞一衣。
马车渐渐停了下来。许雅倾撩开帘子往外看了眼,口中说道:“我们到了。”
赵书丞睁开眼,低头见秋月还在睡,他眉目一跳,嘴角边浮起一丝奇妙的笑意。他伸手,狠狠地往秋月的屁股上拍去。秋月两眼倏地睁开,身子一下不稳滚到地上,脸朝下,跌得两眼发黑。
他捂着摔疼的地方,从地上爬起来,抬头就看见赵书丞那不怀好意的笑容。
“赵公子!”秋月嗔道。随后他伸了个懒腰,撩开帘子就蹦下车去。春泥也随着出来,秋月向她伸出手,示意要扶春泥下地,怎料春泥不搭理他,自顾从半米高的车上跳下地。秋月这尴尬时,忽然听见赵书丞的声音沉沉从车里传来:“扶我起来。”
秋月扭头向人高马大的赵书丞看回去。只见他拧着眉,仍然保持方才的姿势坐着。
见秋月不解,赵书丞没好气地解释道:“腿被你枕麻了。”秋月释然,连帮忙着把赵书丞扶下了车。此时车里只剩了赵书恩与许雅倾。所有人都醒了,唯有赵书恩还在梦里不知休。
春泥倚在车门外说道:“姑爷,该把小姐叫起来了。再睡下去今夜她一j-i,ng神,可要四处祸害大伙了。”
许雅倾低头看了看赵书恩,半响俯下身去,冲着赵书恩的脸一阵一阵亲吻。直到动静把赵书恩弄醒为止。春泥见了,不住一阵j-i皮疙瘩起,识趣地放下车帘走开,这趟旅程,赵书恩有许雅倾陪伴,连赵书丞如今也有了个关系不明的秋月相伴。反倒是自己,像成了多余的那个。
想罢,春泥仰起头来看着那被夜幕渐渐替去的天,也不知道会不会遇到一个能与自己相伴的人。哪怕不用白头偕老,只要彼此一往而深就好。
第15章 第十五章
夜升起,窗外阳光被阑珊所替。屋子里昏沉沉一片,一个人从梦里醒来。他扶着额头坐起身子,只听耳畔一阵温和的声音传来:“你醒了,许公子。”
那人回过头去,见以为看似四十出头的温雅文弱男子坐在一旁,面前摆着茶,青烟寥寥,迷蒙了男子的双眼。
“余医师,我睡了多久了?”
“上午到现在。足足六个时辰。现在感觉怎么样了?身体能不能动?”
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