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晏穿着件藏青的丝质衬衫,垂感很好,胸前解了两颗扣子,于笠初伸手替他扣上了一个,紧接着笑了笑,他伸手安抚x_i,ng地摸了摸言晏的脸,下一秒又显出些难过:“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他眉眼微垂,视线有如实质地在言晏脸上梭巡,“我梦见我把你想起来了,可是你却不在了。”
言晏听完却笑了出来,伸手替于笠初抹上须后水:“都是反的,怕什么呢。”
于笠初光着脚虚虚地踩上言晏的膝盖,闻言只是撇开眼神点了点头:“嗯,不会再做那个梦了,都结束了。”然而语气却并不洒脱。
言晏觉得于笠初这次醒来后变得有些奇怪,又说不上来奇怪在哪:“不生我气了?”
于笠初愣了愣,想起他大概是说自己昏倒前拽着那人领子发的那通脾气,眼神突然不动声色地沉了沉:“嗯,不生气了。”
“那我还有件事要和你说。”
于笠初觉得现在没什么事是重要的,便也没太在意:“你说。”
“大概再过几分钟你就知道了。”言晏话音刚落,就听见外头玄关的门发出了一阵轻响。
于笠初起身不紧不慢地走出去,迎面看着齐风青站在门口,接着对方便在自己一脸的错愕中毫不遮掩地露出欣喜,笑得活像花楼里的姑娘:“老大!你终于醒啦!”
于笠初不知道他唱的是哪出,正想转头看言晏,然而小齐却像是知道他在疑惑什么,径直解释道:“老大,我这一周都暂时借住在言主任家,我们宿舍楼的水管爆了,漏得一塌糊涂,住不了人了,那天我正好看见言主任背你去医院检查,我很担心你,就一路跟着,言主任又听我说了这件事,就让我先在这住一阵。”
于笠初的脸色一下变得很不好:“你不是有女朋友吗?她不是毕业了自己在外头租房住吗?”
谁知小齐听了却作害羞状,语气非常三贞九烈:“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传出去多不好。”
我特么…
接着小齐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而用叮嘱的语气对于笠初道:“老大,你刚醒,说太多话不好,要注意休息,我就住书房,你有事就敲我门,保证随叫随到。”说完他就径直回了书房,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于笠初生平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憋屈,他迁怒似的转头瞪向言晏,而被瞪的那人却像不当回事似的,摊了摊手:“事情就是这样了。”
我特么…
人生二十九年都顺风顺水鲜少动真气的于主任,这几天过得极其暴躁。
他觉得自己和言晏大概是搭上了知心姐姐的小破车,天天接收的尽是些乱七八糟的破事。
虽然他和言晏的关系并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但至少也不能对着齐风青一个熊孩子大喇喇地明说,以至于于主任现在想拼床都得顾忌着家里的第三个人。
他最近因为后遗症黏言晏黏得紧,除了上班基本心思都在言老板身上,而每当这时候,姓齐的就会无处不在,灯泡当得尽职尽责,十万伏特亮得发烫。
反而倒是言晏最近很是受宠若惊了一把,仿佛于笠初睡了两天后身后长出了条大型尾巴,明明以前总是对自己爱搭不理的,谁知到如今他在家里走哪于笠初就跟着到哪,甩都甩不掉。
难道真的是吓着了?言老板此前还会摸着下巴认真思考,后来习惯了后还会得寸进尺,逗狗似的挠于主任的下巴,似乎颇为受用这种状态,做梦都是糖心的,美得冒泡。
一晃又到了周末,于笠初经过几天的适应,已经没有当初那么如履薄冰,但还是抓紧一切能利用的时间和言老板增进感情。这天早上于笠初吃完早饭正坐在沙发上打论文,等到八点多,言晏洗漱完便打开了房间门走了出来,于笠初听见身后的响动回过头,朝言晏笑了下:“起来了?早饭给你做好放在桌上了,记得吃。”
言晏听完点了点头,却没急着走去餐桌旁,而是走近沙发,抻了抻骨头后抬手捏上于笠初的后颈,动作轻柔地揉了揉:“这么认真?”
于笠初还没来得及回话,书房的门便打了开来,只见齐风青睡眼朦胧地走了出来,在看见他俩之后迷迷糊糊地问好道:“老大,言主任,早啊。”
言晏象征x_i,ng地一抬手:“早。”
齐风青挠了挠肚子,开口对着一看就是起来了很久的于笠初问道:“老大,有啥早饭吃吗?”
于笠初看见他就心烦,听完便嫌弃道:“把你给惯的,要吃自己做。”
谁知齐风青却转了眼睛,直瞥到了餐桌上一盘做好的三明治和一杯牛n_ai,在其余两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已经快步走到餐桌边狼吞虎咽了起来,塞了满嘴的口音模糊不清道:“还…还说没有,这不就是吗,老大,你还是这么口嫌体正直。”
于笠初那伸出去想阻止,此刻却停在半空中的手在听完这句话后突然攥紧,连带着青筋都爆了出来。
他原本想着齐风青过完这个周末就可以滚蛋了,他大可以再忍他两日,谁知道这孩子这么熊,三天不打已经开始上房揭瓦了,于笠初当即觉得,不能再这么纵容下去了。
接着,齐风青那双安安稳稳在他脸上待了二十二年的狗眼在于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