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语文课,特级教师黄粱抱着教案本进教室,开口第一句话是:“这节课我们讲作文。”
其实作文讲过不少次,奈何理科班的传统是不重视语文,他们成绩不差,却也得不了真正的高分。
黄粱又说以一篇咱们同学的作文为例,王一律便转过头跟严侓说:“百分之九十是陆业,毕竟你们家那位是……一梦最喜欢的学生之一。”
自从王一律识破奸情,一日三餐的打趣调侃,相当无聊。
隔了一节课的二十班,黄粱如法炮制,对着三楼的学生又讲了一遍。
每次语文老师念作文,陆业总觉得特别羞耻,公开处刑一般。
黄粱批评众多学生举例子还只是停留在“爱因斯坦、爱迪生、居里夫人、戚继光、邱少云”的层面,又夸陆业的对仗句和排比句朗朗上口,读来气势磅礴、情感充沛。
同桌方圆圆满眼小星星式的崇拜。
最后一排的“不学无术天团”,睡到一片,唯有队长认真听着,盯着陆业的后脑勺看了会,想起令他反胃呕吐的重口味影片,又一阵不适。
陆业这一招确实狠,他难受了一整天,昨天到今天几乎没吃什么,胃里空空。
今早一哥们看他脸色不好还问他是不是病了,他没病,只是世界观受到冲击,强行打开新世界的大门,道行太低遭到反噬。
虽然影片里的场面让人难以接受,但陆业看起来清清爽爽,队长倒不至于对他有看法。
陆业对他的想法一无所知,听完语文一节课,课后有些困。
铃声才响,黄粱才准备走,前桌迅速转过来说:“陆业,你的语文试卷借我看看!”
陆业将才到手的语文试卷递给她。
前桌道谢后转过身。
但见方圆圆扁着嘴,近乎自语道:“人家自己都还没看她倒先借了。”
陆业对此不甚在意,“反正也是以前的卷子。”
方圆圆说:“她每次都这样,什么都喜欢借别人的。”
这张卷子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到陆业手里,而是在全班同学手里转了个圈,流落到最后一排。
队长从头到尾欣赏了一遍这份接近满分的试卷,认认真真读完作文,捏在手里神游天外。
他中午没在教室,下午第二节课才来学校,脸色依旧不好看。
“不学无术天团”成员之一问他:“章哥,你是不是中暑了?”
“没事。”
等到第三个课间,他提溜着试卷走向前排,陆业正和同桌说笑,见到他两人同时僵住笑容。
他有那么不招人待见吗?
将试卷搁在桌上,想了想说道:“字很好看。”
陆业本以为这人恶心着就远离了,没想到还凑上来,“谢谢。”
他脸色发白,肠胃不适,没心情逗陆业,又拖着步子回去了。
陆业继续和方圆圆聊天,顺手写几张本班女生递给他的同学录,什么“姓名生日体重身高爱好喜欢的颜色”之类,反倒像是人口普查。
方圆圆看他写,也拿出自己的同学录,是一个精致的硬皮本,翻到陆业的那一页,突发奇想:“哎陆业你和严侓关系好,让他也给我写个好不好?还有一班的王一律李西言朱……”
陆业好奇:“要他们写得干什么?”
方圆圆说:“我也不需要他们写什么,一句祝福的话就好,不耽误时间,这不是将来的状元选手吗?又是咱们学校的帅哥,我留个纪念。”
陆业笑笑,“晚自习前我带你去一班。”
他忽然想起,之前方圆圆好像说过,外班的人把一班那几位个高腿长的学霸称作什么天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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