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顾以声收到了一通又一通的视频电话。
江童也不在家,在西南某个山区打扮的像个挖煤工一样出外勤,他深沉地抹了把全是灰的头发,说道:“声哥,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顾以声:“除夕?”
“不。”江童沉痛地说:“是我们分手一年又一月零二十天的日子。”
顾以声:“……”
顾以声:“你还是继续挖煤吧。”
邱月白拿着一叠足有半米高的剧本,说:“以声,你随便挑,全是我这段时间不眠不休肝出来的。”他凑近摄像头,指了指头顶:“你看我,秃了吗?”
顾以声:“有点秃,我给你转接陈齐让他告诉你独家生发秘方。”
顾以声不在家,梁让的父母都在国外过二人世界,于是梁让便带着小香猪一起跑到顾以声的家里陪着顾父顾母过年。
那猪已经长大了很多,隐隐约约有点小肥猪的模样。
梁让牵着猪,举着手机说:“声声,你看好了,我现在要敲你家门了啊。”
顾以声:“……嗯。”
顾以声早就和顾父顾母打过电话,此时并不是十分期待。
门一开,早就和顾父顾母打过招呼的梁让亲亲密密地抱了抱二老,顾母看他牵着猪,说道:“你这孩子,来就来了,自带什么猪r_ou_呀——咦,活的呀?”
猪:“哼哼哼哼哼——!!!”
顾以声顿感头痛:“你好好陪他们吧,挂了。”
谢遇臻和陆潜的来电就显得格外正常了,他和谢遇臻聊了一会儿,他和谢遇臻抱怨了一下日本水果又贵又少,谢遇臻说他现在立刻就给顾以声转账;陆潜给他展示了这段时间闲在家里的劳动成果,什么玩偶抱枕耳机套,还有一件手打的毛衣,顾以声夸陆潜真是太贤惠了。
工作室的人,比如林知啦阿桑啦陈知退啦,都给他打来了电话,顾以声嘴上嫌烦,心里其实熨贴的很。
最后一通电话是祁之言打来的,祁之言似乎在外面,隔着电话都能听到呼啸的风声,他抱怨道:“声哥,我打了三个小时,占线了三个小时!”
顾以声说:“谁让你手速不够快,让别人捷足先登。”
祁之言不服气地嘀咕:“肯定是网速问题,他们绝对家旁边就是基站……声哥在干嘛?日本冷吗?”
“在和你打电话。”顾以声靠在窗边,用手指在窗户上画了个爱心:“日本在下雪。”
“声哥喜欢下雪吗?”
“喜欢呀,下雪多好,就是留不住。”顾以声撑着下巴,有些无聊地说:“如果有人和我一起堆雪人那就更好了。”
“那我现在就来陪声哥堆雪人,好不好?”
顾以声的手指顿了下,一个荒诞的猜测出现在他的脑海中:“你、你该不会……”
“声哥你住几层啊?我在酒店后花园绕了好几圈了。”祁之言站在皑皑的白雪地上,眯着眼睛数着酒店的窗户。
顾以声站起来,随手抓了一件衣服套上,说道:“你等下,我现在下去找你。”
结果下了楼,只看到满眼白茫茫的雪,别说人了,连个影儿都没有。
顾以声拨通了祁之言的电话,拨了两次都被挂断了。
顾以声皱着眉头,正低头准备给祁之言发信息的时候,忽然被人从背后猛地抱了起来。
“喂——!!?”顾以声慌乱地喊道。
“声哥!开心吗!惊喜吗!”祁之言抱着顾以声转了两圈,把他放下来,按着顾以声的肩膀说道。
“……你怎么来了呀?”顾以声踮起脚,扑掉祁之言头发上的雪花,这小孩也不知道最近都吃了什么,本来就不矮了,上了大学又窜了两窜。
祁之言嘿嘿地笑了:“陪声哥过年嘛,哪能让声哥一个人在异国他乡、孤苦伶仃……”
“打住。”顾以声说:“哪有这么可怜。”
顾以声急着出来,只披了一件外套,耳朵和鼻子都被冻的红红的,祁之言把羽绒服脱下来,披到顾以声身上,又拿出手套和围脖,替顾以声带好,最后用滚烫的掌心盖住顾以声的耳朵。
祁之言到底还是年轻,血气方刚的,带着体温的外套暖和的不得了,顾以声把脸缩在围脖里,问道:“你来日本,你家里人知道吗?”
“知道啊。”祁之言的神色有些不自然,随即胆大包天地捏了捏顾以声的耳朵,有些沮丧地说:“我只能待一天,明天一早就要回去了。”
“来回折腾多累,反正没几天我也回去了。”顾以声说道。
“不累。”祁之言一手拎着行李,一手拥着顾以声往室内走,边走边说道:“我太想声哥了,一天也等不了。”
祁之言直白的话语惹得顾以声的脸上不由得滚烫了起来,他别过头,说道:“我这没什么好吃的,你来了别后悔就行。”
祁之言毫不在意:“我给你做啊,我带了好多东西来呢。”
祁之言此话确实不做假,他带的一大包行李中,除了一套洗漱用品和换洗衣服外,满满当当的全是年夜饭的食材。
主办方定的房间都是套间,有一个简单的小厨房,这足够让祁之言大展身手的了,一进房间,祁之言便开始洗洗涮涮,为年夜饭忙碌了起来。
顾以声看了一会儿,站在水池前面,挽起袖子说道:“我帮你弄吧?有什么需要洗的切的吗?我刀工其实还可以。”
祁之言连忙推着顾以声往外走:“声哥就好好休息,看会儿电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