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渐渐回到身上,我活动手脚,确认四肢都在,但却被牛筋绳反绑在身后,勒进皮r_ou_,令我动弹不得。便摩挲找寻匕首,却发现匕首暗器均在昏迷时被收走,只好暂时放弃,半睁着眼打量周围。
是围着篝火的武林盟众,却不见白界的身影,当是跑了。我毫不意外,当时的情况换了我也会自己逃,更何况白界这种为活命不择手段的人。
我本想装晕蒙混过关,却方才的动静却被发现。
那少年小陈见我醒来,瞪着赤红的双目,便扑上来掐我脖颈。他没有武功,但我被绑得动弹不得,却也无法反抗,被掐得眼前发花,肺几乎炸裂,垂死时却被那霍江南拉开。
“盟主说过,要活的。”
小陈的手不甘地揪着我的衣襟,目眦欲裂,额角青筋绽起,五官狰狞,我几乎能感到那股要将我烧尽的怒意,低喝道:“他杀了我父亲!还那样羞辱我!”
他即便柔弱,下了杀手我也被掐得喉咙发痛,咳个不停,艰难地喘气。听闻此言,忍不住边咳边道:“恕在下直言,因为你父亲邪道血流成河,死了多少人,你全看不到吗?”
话刚说完,便重重挨了一耳光。
“住口,你这妖人有何资格说话?”
这下虽没教主打得狠,却也将我打偏过去,头晕目眩,侧脸针扎般痛。我想自己现在模样定是狼狈不堪,左脸通红肿起,长发散乱垂落双肩,连脖颈都是青紫掐痕,被如r_ou_粽般捆在树旁,何必自取其辱?便倚靠在身后树干,不再吭声。
毕竟在他们眼里,我这种魔教妖人,死多少都是应该的。
这霍江南前些日子因我当众受辱,弟弟又被我虐杀,同样恨我入骨,牙咬得咯咯作响,道:“虽不能杀,但留口气便够。”
仇人面前,求饶无益。
那少年年纪虽小,却j-i,ng通医术。金针封x,ue,我半分内力都使不上来,被他们推倒在地,头撞在石板上,想抬头却被踩住,这群人持手腕粗细的树枝朝我没头没脑地砸下。
匆忙间我只能堪堪以手护住脑袋,怕被打傻,会忘记报仇。
不知这轮毒打持续多久,浑身都在痛,已分不清哪里痛了,只听一声脆响,不知是骨头断了还是那树枝终于打断。我以为终于结束,那霍少侠却道我满身泥污太脏,令人将我扔进溪中。
此时已是深秋,溪水冷得刺骨,冻得我打了个哆嗦,从水中爬起,借着残月微光,看到自己苍白失色的脸,长发如水藻般漂浮在河面。
还未喘匀便被猛地按入水中,呛了一大口,我不住地咳,越咳呛进肺里的水便越多,但压在脖颈的力气却未卸去。我垂死挣扎,却挣脱不开那些人的手,险些要被活活溺死时才被拉上来。
我伏在鹅卵石河岸边咳边喘,乌发打s-hi成缕,紧贴着耳鬂,冰冷的水珠沿发梢滴落,连一根指头都没力气动弹,却再度被按进河里。
我清醒时,眼里定是s,he出仇恨y-in冷的光,若能化为利箭,早将他们杀死千次万次。但我却已渐渐茫然,失去意识。
只听他们说着:这妖人罪孽深重,恶贯满盈,就该如此对待。
我觉得他们说得没错。佛经曰,诸余罪中,杀罪最重,诸功德中,不杀第一,我这妖人身负命债无数,已是罪恶滔天,死后定会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师妹死了,我娘死了,这世间还有谁能渡我?
不知为何,我突然想到剑寒清,每回都抓住我,每回都放了我,总是救我于危难,我知道这么想太过软弱,只是……
为何这次他没有来?是还没找到我吗?
天光乍破,东方现出一丝熹微的光。
这轮折磨直到他们累了才暂时告终,我被绑在角落,由小陈盯着,他y-in郁地盯了我半天,掰开我的口喂入一枚药丸,捂住口迫我咽下。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定不是好东西。我与他有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虽说他父亲并非善类,可罪魁祸首却是教主,即便没有陈圣手,也会有别人,这小孩却是无辜的。
但我无暇理会,这些日子死的人太多了,谁不无辜?谁不可怜?
正想着,却觉手腕一松,缚在背后的绳索被暗器打断。我偷瞄向对面树稍,发现那里藏着一抹红衣身影,她抬手抵唇,看看小陈对我狡黠地眨眨眼。
我会意,便主动开口,声音嘶哑,如破锣般带着血。
“小公子,你真有解药吗?”
他黑葡萄似的眼睛狐疑地瞅着我,不愿回应。
我哑声道:“盟主是不是对你说,声称有解药只是权宜之计?可他若是拿不出来,岂不下场凄惨?你可知他为何要活捉我?嘿嘿,还不是因为他早与我勾结,我负责骗解药,他负责灭口,如今竟想黑吃黑,真不要脸。”
他毕竟是个孩子,被唬得一怔,就是这刻!我将气力凝于指尖,骤然出手,将他喉骨生生掐断。连呼救都未能出口,一条鲜活的性命便在我指掌悄然断送。我却没多看他一眼,跟着白界卷起我的刀,起身便跑。
然而迎面却不知自哪涌出大批人马拦住去路,那原本装作休息的盟众也早有预料般截断后路。
为首的又是霍江南。
他y-in冷地盯着白界,道:“我就知你会回来救他,竟能忍到现在。果然你这 y- in 贱d_ang 妇,只会喜欢这样低贱的男人。”
我先前被撞到头,至今仍有些发懵,一时没明白这话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