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墨染含情脉脉的望着百里邺恒,翻身再次拥紧他道:“让我再抱抱你。”
分明是该很感动的话语,但百里邺恒听到后,心中满满都是失落。他知道她的意思,她出来这么久了,也的确该回去了,而他,也要回军营准备明日的一场大战。
怀墨染抬眸,望着此时面上带了几分沮丧的百里邺恒,浅笑着摸摸他尖挺的鼻尖,安慰道:“又不是生离死别,没关系的。”
虽然这样说着,但她的脸上也带了几分离别时的悲伤。因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若自己的计划出了一点差错,那么她与他,或许一辈子便再见不到。
“有人!”突然,百里邺恒与怀墨染异口同声道,旋即,他们对视一眼,随后怀墨染重重推了他一把,沉声道:“快走!”
百里邺恒虽然有一万个不情愿,但他也不希望破坏她的计划,遂他转身,毫不犹疑的御风而飞,他没有回头,好似一回头看到她那姣好的面容,他便会克制不住自己,直接抱着她离开。
怀墨染绷紧了神经,匆匆理了理碎发,她低声道:“红粉白!”
黑暗中,一道红影自远处瞬间狂奔而来,而同时,身后那人也越发靠近。
红粉白跳到怀墨染的身边,“啾啾啾啾”的叫着,怀墨染摸摸它的脑袋,心道一会儿一定要好好感谢它。
四周突然被危险的气息包围,怀墨染只觉得一道视线犹如利剑一般悬在她的头顶,她没有起身,也没有回头,只是极其自然的眯着眼睛,揽着红粉白“打着盹”。
“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里?”冷冷的声音,打破此时的宁静,东篱一边说话,一边走上前来,他的目光却落在远方,眼底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怀墨染微微扬了扬眉,淡淡道:“我看你们找不到红粉白,便告诉将军要自己出来找它,结果真的被我逮到这小家伙了。”说着,她便很没良心的提着红粉白的脖子,在半空中晃晃悠悠起来。
红粉白气急败坏的“啾啾”叫着,似是在控诉怀墨染这死没良心的过河拆桥。
东篱收回目光,冷冷睥睨着把九尾神狐当成兔子一般举着的红粉白,一双眸子带着说不出的危险流光。然而,在怀墨染那无可挑剔的演技下,他只能恨恨道:“你受了伤,根本不需要这样。何况……我可不相信你会担心将军的伤势。”
怀墨染撑着身子站起来,淡淡道:“随你怎么说,对我而言,只要不是在军营里就好,你就当我是借口散散心好了。”
东篱望着面不改色的她,终究只是无奈的摇摇头,冷声道:“现在找到红粉白了,我们走吧。”
怀墨染微微颔首,然后便将红粉白放到自己肩头,与东篱一起往军营走去。路上,她们一句话也不说,不论怎么说,他们的身份对于彼此而言都太过尴尬,与其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倒不如各自沉默着。
回到军营,怀墨染便将红粉白从肩头提下来,扬眉道:“小家伙,你去吧,治好将军以后便去那个帐篷里找我,我要睡觉去了。”说着,她便打了个哈欠,佯装困倦的转身准备离开。
“我想将军一定更希望你能带着红粉白一起进去。”这时,见不得她好的东篱不容置疑的开口道,说着便拉着她的手腕,将她拖了回来。“顺便解释一下,为何大半夜的你会独自一人去那黑灯瞎火的山坡。”
他果然是多疑的性子,怀墨染的话在他看来就算毫无漏洞,他也绝不会就这样相信她并放任她玩弄手段的。
只可惜,怀墨染依旧理直气壮的望着他,口中念念有词道:“我说东篱,你是不是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喜欢玩花招骗人的?我就一个人怎么了?难道我的奴婢困了,我还要要求她们陪我吹风受冻么?何况,我若真想走,早就跑了,哪里会等着你来抓我?”
东篱没有说话,他只是目光阴冷的望着她的双眸,好似要看看她究竟有没有在说谎,因为他相信,人的眼睛能透露出她的情绪,特别是当她心虚的时候。只是他显然小看了怀墨染这个人,她在前世本就是善于伪装自己的军人,她的情绪,又怎么会轻易被他察觉?
从怀墨染的眼底,东篱只读出了她对他的不耻和愤愤不平,这让他的胸口有些发堵,遂他不再多言,松开她的手腕,冷声道:“好,我可以不告诉将军你独自一人离开的事情,可是你伤口的伤也需要医治,就和将军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