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夏雪为厉振宇辩白,吴天佑心口一滞,怨恼地瞪向她。
夏雪同样用怨忿的目光瞪向吴天佑,他怎么可以这样呢!一个人怎能卑鄙到如此地步!她真得有些不相信,但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她不相信!
“老婆,还是你最相信我!”厉振宇并没有因为身陷险境而慌乱,相反,听到夏雪维护他的话,不由目露惊喜之色,高兴地安慰道:“崔先生明察秋毫,他不会随便相信小人的挑拨!否则,他也不会有今天的威望和成就!”
顺便给崔吉铭戴一记高帽子,提醒他别轻信吴天佑的鬼话!
吴天佑俊脸阴沉得几乎要滴下雨来,不过他素来善于克制情绪,即使看着夏雪帮助厉振宇斥责自己,仍然没有当场发作,只是转过头,对崔吉铭说:“崔佬,您看……”
崔吉铭强忍悲痛,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再吵。晚年丧子,打击太过沉重,他一向挺直的腰杆都有些佝偻。那双犀利的眼睛极具威严地从厉振宇脸上扫过,再睨向夏雪。
夏雪勇敢地对视着崔吉铭,开口说:“崔先生,我同意我丈夫的说法。你是个明察秋毫的人,一定会随便相信有心之人的挑拨!我们夫妇跟崔少爷从无恩怨,甚至只见过一两次面,怎么会在今天这样的场合对他痛下杀手!这么牵强的诬蔑,我都不相信,崔先生一定也不会信!”
吴天佑抿紧嘴角,睨向夏雪的目光更凉。
厉振宇则嘴角微扬,温柔地睨向正在竭力为他洗刷冤情的爱妻。
崔吉铭犀利的目光带着凉意反复在夏雪俏脸上逡巡了几遍,终于声音嘶哑地开口了:“逸凯横遭惨死,我绝不会放过害他的凶手!抓到此人,一定将他千刀万剐,凌迟处死,再灭他满门,鸡犬不留!”
此言一出,全场一片寒意。素闻崔吉铭心狠手辣,杀人无数!他的话绝非空头威胁!众人的目光不由再次望向厉振宇,因为他被崔家的姑爷咬定是凶手,只怕此人要凶多吉少了。
“当然,事情没有查清之前,我也不会滥杀无辜!厉先生远道而来,登门是客,没有确切的证据之前,我不会动你!”崔吉铭竟然先给厉振宇吃了一粒定心丸。
厉振宇却微微眯眸,因为他看得出来,崔吉铭处在十分危险的状态,从对方的神情和语气看,他和夏雪的处境似乎不太妙。
果然,崔吉铭话峰一转,森声接道:“不过,夏小姐必须留下!七天之内,有了结果,我会放她离开!七天之后,没有结果……我也不会伤她性命!”
厉振宇感觉得出来崔吉铭似乎对夏雪有着异常的兴趣,也许是因为夏雪跟崔思颜相似的容颜,再加上晚宴上宾客的调侃,让崔吉铭怀疑夏雪是他早年去云城时遗留下的亲骨肉!难道,对方想借着这个机会留下夏雪?“崔先生要强留下我的太太,总要给一个理由吧!”
“没有理由!”崔吉铭突然翻脸,用蛮横的语气说:“我崔吉铭做事从不需任何理由!这个女人必须要留下!你要不放心可以陪着她!你属下的弟兄不放也可以留下陪着你!但是,你们休想带走她!不信的话,你们可以试试!”
说罢,随着崔吉铭一个挥手的动作,立刻从前后左右窜出来几排大约几十个人,手持高端的轻型冲锋枪,杀气腾腾地将厉振宇等人包围,摆明了一言不合就动手。
陶铮脸色铁青,握枪的手却始终没有举起来。他不动,他手下的人当然也不敢动。
这是在崔家,他们送上门来,原本就处在被动之势。如果当真动起手来……出奇不意地偷袭还有几分逃脱的可能,但如果站在明处硬碰硬,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根本就讨不了任何的好处。
“你怎么可以这样!”夏雪生气了!灯光下,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就连嘴唇都退去了血色。“我从没有见过比你更不讲道理的人!你跟吴天佑倒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由于太过生气,夏雪将崔吉铭和吴天佑放在一起攻击了。
现场不断响起吸气声,试问谁敢用这种口气跟崔吉铭讲话?简直就是不要命了!难道她就不怕崔吉铭随手一枪毙掉她?或者直接下令,将她和她丈夫以及他们带来的人全部毙于乱枪之下!
厉振宇眉头蹙得很紧,神色凝重。他看得出来,由于丧子之痛的打击,崔吉铭变得十分危险而狂躁。不过对方似乎在竭力压制着暴虐的性子,不想血溅当场。但是,根本无人知晓这个嗜杀的暴君能克制多久。此时实在不易反复刺激他,惹得崔吉铭狂性大发,他们只会死得很难看!但是留下来也十分危险!他们夫妻的处境无疑极其不妙。
“厉振宇,不想客死异乡就赶紧让她闭嘴!”崔吉铭闭了闭眼睛,用手指抵着太阳穴,似乎正在承受着剧烈的痛苦。“别再招惹我!别再惹我!”
这个时候,突然一个清浅的声音低低地响起来,在寂静的环境里尤其显得引人注意:“爸爸,我讨厌这些人吵到了哥哥!哥哥已经睡着了,难道就不能让他安静一会儿吗?这些人哪来的?凭什么敢在我们崔家大呼小叫!平日里我不喜欢看见血腥,可是哥哥的身下流了这么多的血,我也好想杀人!想用这些人的血来祭奠哥哥,让他们给哥哥陪葬!”
说话的人是崔思颜,她的脸色和夏雪一样苍白,这让两人的容颜更加相似。非但容颜相似,两人的气质也都属于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