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昭听着听着,恍然大悟的一拍脑袋:“原来这样啊,那位小姐该怎么是好呢,二十个男人,她最后嫁给谁了?”
善宝和衣而卧,闭眼睡觉:“这是下个故事了,且听下回分解。”
李青昭过来推她:“表妹你告诉我那小姐到底嫁给谁了。”
善宝偏不说:“很多事情留个悬念好,留个悬念,鱼才上钩。”
李青昭不知所云:“怎么又扯到鱼了,好好的说那位小姐呢。”
善宝再不言语,看上去像是睡着。
李青昭琢磨不透她的话是什么意思,唯有倒在她身侧一边琢磨一边也就睡着了。
二更过,月上中天,清辉如水,遍洒庭院,事主家人大概是哭得累了,除了偶尔有夜鸟扑棱棱飞起,剩下的是一片静谧,静得能听见上房不知是哪两个男女调笑之声,静得也能听见西厢李青昭雷鸣般的呼噜。
若无心事,善宝也嗜睡,但这个时候她睡不着,房里熄灯之后,因了那月光也还是朦朦胧胧,隐约能看见炕边幔帐上是大幅的牡丹图案。
善宝用心等着,仿佛一个痴情的女子等着情郎的到来,实在等的不耐烦,她有些怀疑自己的运筹是否错了,事到如今也只能棋走险招,若等不来要等的人,许诺给秋煜明日升堂时拿出潘氏的凭据之事,唯有随机应变了。
等的太久,她的困意袭来,咬了下嘴唇努力使自己清醒,猜测大概快三更了,该来的不来,自己可要睡了。
突然,像是鸟儿飞扑窗棂,轻微的一声响动,她登时精神起来,身体不敢乱动,调动听力,仔细辨听,应该是人。
啪嗒!刀子撬开窗户。
噗!有人翻了进来,功夫好俊,落地竟如此之轻。
然后仿若树叶被风拂过,窸窸窣窣细细碎碎的脚步慢慢靠了过来。
善宝感觉对方有些慌张,否则一个人的脚步怎么会如此凌乱,猜测这个人怕的不是自己,大概是知县秋煜在家里住着,父母官眼皮底下铤而走险杀人灭口,谁能不怕呢。
那人极力屏住呼吸,但人是不能不喘气的,所以善宝听出,这是个男人,他身上有淡淡的女儿红味道。
那男人终于来到炕前,隔着幔帐,缓缓拔出怀中的刀,然后慢慢撩起幔帐,借着月光辨认下哪个是善宝,看准了,举刀就刺。
与此同时,善宝迅疾把手按在他腹部,一滑,找准了神阙穴,击中,对方身体失灵,手中的刀落下,刚好砸在旁边的李青昭身上,李青昭闭着眼睛,稀里糊涂的一摸,嘴里叨叨咕咕:“作何呢。”
感觉手中冰凉,猛地睁开眼睛,此时善宝已经吩咐锦瑟掌灯,并道:“出去喊阮琅和老铁,把此人绑了,然后去东跨院把秋大人请来。”
锦瑟早得了善宝的命令,根本没有睡着,此时麻利的下了炕,跑出去喊人了。
李青昭举着刀放在眼前看了看,忙又丢开,惊骇道:“我的娘啊,表妹,你没事搂把刀睡觉?”
善宝无暇搭理她,下了炕,看着那人软踏踏的趴在地上,身形有些眼熟,因看不见他的脸,便无法确定。
等阮琅和老铁进来,将事先准备好的绳索给这人捆了个结实,翻转过来一看,善宝冷冷一笑:“果真是你。”
第二百五十六章 你这副尊容,倒贴本少爷都不愿意
善宝制住的,原来是事主儿子。
中堂内,秋煜居中巍然端坐,善宝在侧位,剩下的人皆分立两厢,独独不见潘姨娘,而那事主儿子,被按在地上跪着。
秋煜拍了下身边的条案,震得上面的笔墨纸砚突突作响,高声喝问:“说,是不是你弑父之后,却假托是他服食于祖家购得的人参所致?”
事主儿子身子已恢复如常,从他潜入西厢刺杀善宝到现在,懵里懵懂的都不确定发生了什么,被穿着官袍的秋煜凛然一问,他愣住,嗯嗯啊啊不知该怎么回答。
如此,与默认没什么区别,秋煜喊衙役过来将他重新绑了个结实,就要带回衙门再行审问,届时才能画押定案。
这个时候事主儿子慌了,连声喊冤。
善宝旁听了半晌,看秋煜道:“大人索性让他死个明白。”
秋煜虽然笃定凶犯为事主儿子,但还没有完全的证据,所以看去善宝:“太夫人今晚设下请君入瓮之计,想必是对此事已经了如指掌,就请太夫人把前后一一道来。”
众目睽睽,他还是礼貌的称善宝为太夫人。
善宝也不计较,离了座位来到那事主儿子面前,一双眼漾出些许得意的笑:“我量你没这么多心机,说,是不是有人背后指使你。”
突然间,外面一片喧哗,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更有隐隐光亮闪闪烁烁。
秋煜看了看司徒云英:“你去看看。”
司徒云英躬身应了,带着几个衙役走了出去。
善宝重复方才那一句:“……说。”
砰!门口什么声音传来,善宝偏头去看,见是个事主家的小丫鬟提着灯笼进来,不甚绊在门槛上,人就一个踉跄,手中的灯笼落地,门也被风瞬间吹得关上。
小丫鬟惊惧的看着地上跪着的事主儿子,怯懦道:“少爷,灵棚起火了,老爷的寿材被烧毁了。”
事主儿子没有目标的看去上方,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头一转看向善宝,斩钉截铁道:“没谁指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