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冰!”
太子想收回手,却被珍珠死死的握住,将他的手拢在自己手里暖和着,眉心褶皱深深。
“我让他们去给我做一件事情了!”太子无奈,只能任由她给自己暖手,心里很是熨帖,周身冷硬的气势瞬间平缓下来。
碧水和绮罗还有碧柠三个去将大敞着的窗户关上,珍珠责问他:“你把窗户这么开着,也不觉得冷啊?你看你的手,都冻红了。”
太子微微闭了一下眼,道:“我只是,想冷静一下。”
珍珠看着他的表情,心觉他的心情有些不好,却也不多问,只道:“屋里也不烧一个火盆,我让绮罗她们去生两个火盆,不然写字太冷了也不舒服。”
“不用了!”太子反手握住她的手,长袖甩下遮住他们交握的手,他牵着她往外走:“反正我也不写了,我们回吧。”
两人转回正屋,这里屋里可生了四五个火盆,养在水里的一株睡莲都打起了花苞,红色的花瓣重重合拢,含苞欲放,可以看见里边嫩黄色的花蕊。这是太子寻来的,也不知他是打哪弄来的,被珍珠养在一个圆形的瓷盆里。
屋里伺候的丫头进来给他们二人解了外边的衣裳,珍珠撑着肚子坐在罗汉床上,额上都冒出了一层细汗。
太子抽出帕子给她擦了擦汗,伸手轻柔的抚了抚她的肚子。
圆润的肚子摸起来并不柔软,太子摸上去手掌心还感受到了撞击感,立刻就听见珍珠嘶的一声,抽了一口冷气。
“疼?”
太子急忙收回手,看珍珠皱着眉头不舒服的样子,将她揽在怀里,道:“这两个孩子,可真是不省心。”
胎动之后,珍珠便难受了。里边的孩子大概不是个文静的,每天都喜欢在自己母亲肚子里边翻滚,可是珍珠又怎么受得住,特别是越往后,肚子里的孩子随便动一动,对她而言都是负担。
太子叹道:“等他们出来,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们。”
珍珠立刻抬头嗔道:“他们一直保持一个姿势,难免会觉得酸嘛,伸个懒腰很正常的,你怎么能教训他们?”
太子哭笑不得,道:“好好好,你说得都对。”
两人说了会儿闲话,张嬷嬷便顶着满头大雪进了屋来,给二人行了礼,也不敢近她身,远远的站在门口与她说话。
太子见了,问:“嬷嬷这是打哪来?怎么也不带把伞?”
张嬷嬷诶了一声,道:“奴婢去找人寻了一个花样子,等着给小皇孙做衣裳了。出门可没下雪,走到半路上才落了下来,还下得这么大。”
身上的雪进了屋被热气一熏便化作了雪水,珍珠忙道:“嬷嬷快下去换身衣裳再来,可比惹了风寒了。”
晚上厨房的人上了锅子,铜制的泥炭小炉,里边的碳火烧得明亮亮的,红通通的,上边锅里煮着的汤底煮表面浮着一层红色的油光。
桌上摆着切好的菜,取了最嫩的那截的菘菜,切成薄片在烛光下几近透明的白萝卜片,切得薄薄血红的嫩羊肉等,摆了满满的一桌。
珍珠近来胃口不是很好,吃了一碗饭便不再多吃,只取了象牙镶玉的筷子给他布菜。
珍珠将羊肉往锅里涮了一下便夹了出来,道:“这是刚出生两个月的小羊羔,肉质最为鲜嫩了,你多吃点。”
太子看她略见动人的一张脸,不见以往的圆润,就瞧出她与南宁世子妃的想象来,一样细长微微上挑的眼睛,欲语还休一般,动人得很。不过,太子却更爱她以前珠圆玉润的样子。
他忍不住叹:“跟着我,你受苦了。”
珍珠抿唇笑了笑,底下人端了清茶上来,她放在手里抚着茶沿,道:“不缺吃不缺喝的,怎就算受苦了?”
除了没有自由,只能束缚在这一方茶香苑内,一切都是不缺的。
太子没有再说什么,他们二人之间,根本不用客套什么。
珍珠捧着清茶喝,刚吃了几块肉,她就觉出腻来了。这两个孩子,前几个月没让她受什么罪,可是现在却让她难受得很,走路都不稳当,只能让人一直在身边扶着她。
两人吃过晚膳,时辰还早,太子去隔间练字,珍珠在暖阁让张嬷嬷进来回话。
“……良媛您便放心,这别苑的总管是个胆小怕事的,奴婢只将这玉佩拿了出来,就吓得他直磕头,一个劲的说再也不敢轻待太子爷了。”
珍珠抚着张嬷嬷呈上来的玉佩,在冬日里,这玉佩竟是透着微微的暖意,拿在手里暖洋洋的。
珍珠若有所思:“既然是个胆小怕事的,他当初又怎么敢做出这种事来?除非,有人指使他这么做的。”
张嬷嬷不见惊色:“奴婢也是这么想的,只怕是宫里那两位……”
视太子为眼中钉的不过是宫里那两位娘娘了,皇权太过强大,让人忍不住为它着迷。
珍珠想了想,道:“嬷嬷,你说可否让人在院子里建一个小厨房,平日膳食便在院里做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