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是贱役,历来由贱民担当,工作与尸体相关,本来就不受人待见,再加上微薄的工食银让许多仵作走上了捏造事实以换钱的道路,这个职业在百姓心中的印象就更是差劲了,不说在正史中从来没有被提及过,就是民间小说、杂记里,仵作通常都是以无赖的形象出现的。
三人没有更多地纠结在李森这个人身上,合力将担架抬起,尽快地赶了回去。
一进房间,把人放到床上,云宁就先让陈伯去知会清扬和清元一声,接着写下药方给梅姑去准备汤药,最后自己准备清水、药品,给双胞胎清理伤口。
揭开大褂,云宁才发现双胞胎居然是赤身*的,身上,特别是□□的伤触目惊心,怪道李森刚刚说起时神色莫名别扭。
她在床上四角都放了灯,可以很清晰地看到二人身上的每一个伤口,手脚麻利地清洗掉她们身上的脏东西和凝固的血液,用自己配制的洗剂清创后敷上如圣金刀散,再给颈上的那一圈紫黑色瘀肿涂上消肿止痛膏。
下面娇嫩,也是出血最多的地方,处理起来不难,就是有些尴尬。世人保守,云宁不过刚及笄,会找她看妇人病的寥寥无几,哪怕她是道士,患者对着她说出相关症状都觉得羞涩,更别提给她看了。
好在后世的医生在医院的每个科室都要轮转,基础技能都要娴熟,每天接诊快上百个病人,什么奇奇怪怪的症状、病因都见到过,云宁心里虽然有点第一次的不自在,但是手上动作没半点犹豫,标准、迅速且轻柔。
等把双胞胎的所有伤都清理上好药,再喂了汤药后,云宁也累得手酸脚痛,满身大汗了。
走到外间,清扬、清元、陈滨、梅姑都在。
清元原本在低声念经,见她出来,问她:“人怎么样了?”
云宁猛喝几杯水才回答:“外伤多,出血多导致阴液亏虚,伤口发炎又引起高热,好在人年轻,底子好,应该能挺过去。”
清元念了句“无上太乙度厄天尊”后说:“这就好,后头的事就等她们好了再说吧,我知道你今晚肯定会守着的,就让梅姑陪着你吧,夜也深了,我就先回去了。”
清元走后,梅姑见云宁劳累,就去给她准备宵夜。
云宁:“二爷爷和师父等了很久吧,都这么晚了。”
清扬:“我还好,就是师弟进去看了一眼,好像触动很深,从她出来后一直在念经。”
“我都没有发现有人进去,本来没打算让师父看到的,我连梅姑都特意支开了。这事儿,二爷爷和师父怎么想?”
云宁清楚,以清元的出身和上清宫的环境,这应该是清元几十年来第一次接触到这类事件,难免会心神不稳,就是自己也不是真的就那么淡定的;她也明白,对于清元,包括梅姑等人来说,双胞胎显然是低贱出身,又是那样的伤,出家人有善心施救,却不代表如果他们亲自照顾,心里会不介意。
既然是她做主带进来的人,就不好让别人也跟着受累,所以她就算累得无力,衣衫湿透,都坚持着自己亲力亲为。
清扬:“陈滨把事情都详细地跟我们说了,也不算什么大事,明天陈滨会下山查一下她们的来历,没什么问题的话,等她们好了,就给她们重新安排个身份,给点银子过日子,这也是善事一件。”
云宁好奇地问他:“换个身份很容易办到么?”
“管理户籍的官吏改几笔就行了,上清宫里随便哪个道人的名帖拿过去,说一声,府衙的人就知道该怎么办了。”清扬笑了笑,他刚刚和陈滨还猜呢,这李森可能是从哪儿打听到什么,不然送哪儿不好,偏偏送到这么远的盘龙山来。
云宁嘴巴微张,满脸惊讶的表情。
来到道观,就都是出家人,大家基本都不提及出家以前的身份,相处交往皆论道。她是知道他们的出身好,但从没想到会好得这么不普通。
当夜,云宁让梅姑睡在外间,自己移了张短榻到內间,歇在榻上,睡一会儿就起来看一下双胞胎的情况,给她们物理降温,喂水喂药。
到了第二日,双胞胎的病情稳定了下来,温度降了,没有再出汗,面色也好了很多,云宁给她们喂了粥羹后,又把了脉,就放心地去睡了个长觉。
在她睡得正沉时,床上的两个人醒了。
两人一睁眼,第一时间都是看向自己的身边,见到姐妹在边上,才放下心,不顾身体的沉重疼痛,紧紧地抱在一起,无声地哭泣。
好一会儿,平静些许的两姐妹才开始注意到其他的事物。屋内布置素净,墙上挂着几幅淡雅的书画,书本多得随处可见,床头上挂着的药囊散发着丝丝苦涩味,窗楹上的玄门符号和她们身上穿着的道袍都昭示着屋子主人的身份。
挨着她们躺着的床边上,有一短榻,榻上有一人正躺着休息。单是睡容,就能看出此人的绝色,未施粉黛,肌肤皎若秋月,螓首蛾眉,宽松的道袍因躺着的姿势而显出了袅袅娜娜的体态。
两姐妹保持静默,只对视一眼就清楚明白,对方也知道这女道士就是救治她们的人。俩人恐吵醒恩人,不敢多动,手紧紧地攥在一起,互相依偎着,眼睛放空,不知道想些什么。
过了许久,短榻上才有动静,姐妹俩望过去,正好那女道士也看了过来。只见她一双凤眼,眸清似水,身型高挑,更衬得气质不凡。
两人俱见过不少美貌女子,只觉得比起那些妩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