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希望马跃悠因为小狮子对他态度能有所改善,可是目下看来效果微小,他不懂马跃悠到底在坚持什么,他和她本可以像平常夫妻一样生活,为什么要变成现在的模样。
只要一见他,她似乎浑身都不舒服,甚至她与任何一个陌生人都相处的极好,为什么跟他就不能!
他在不在,似乎对她一点影响都没有!
至今只有他表明了心计。
这样的女子一边让他有兴趣的追逐,一边又让他心生倦怠,他一边渴望着与她相携到了,一边忧心他可能因为她不能寿终正寝。
他是得到了她的人,可是她的心总是被迷雾挡着,永远触摸不到。
有时候他就在想,她是否跟任何人都能……
“客官,您的菜来了,这是烧熊掌,这是清水鲈鱼……”看着满满一桌子的各种菜肴,店小二,最后端上米饭,“最后是两碗米饭,请问客官还有什么需要?”
你满意了!
可惜萧炎连看都不看她。
“就这些!”
“那客官你们吃,要是有什么吩咐随时叫我!”店小二迎上萧炎带着薄怒的眼睛,立刻夺门而出。
“阿父,我想吃鱼!”小狮子指了指不远处的奶白色泛着香味的清水鲈鱼,在家里这是他的最爱。
萧炎默默地舀汤,去鱼刺,试了试温度,这才放进小狮子的碗里,而小狮子信赖将小勺子放进嘴里,细细密密的咀嚼,整个过程熟练又泛着浓浓的父子亲情。
见此,马跃悠眼眸泛起一抹水光。
“阿父,我想吃红烧肘子,你可以给我夹一块嫩嫩的皮皮么?”
“阿父,我还要吃——”
“不能再吃别的了,快喝你的粥!”萧炎一开口小狮子便默默地喝起了粥,一双大眼睛萌萌的含着委屈。
是她自己要放弃与小狮子的相处的,不是么?现在他眼里只有父亲,这也是最正常不过的事,不是么?
为什么,心里满满的都是遗憾,恨不得从没有离开他半步,恨不得将他重新孕育,恨不得杀了将他带离自己身边的这人。
马跃悠以为自己不在乎,可是她明明在乎的要死,她以为她可以什么都不怕,可她明明最怕儿子对她失望。
马跃悠以为自己只要牢牢守住自己的心,便可以天下无敌,她哪里会想到,某一天,她也想要得到一些东西,此刻,她不那么肯定她还愿意这般与眼前的这个男人相处下去,直到耗尽自己的一生岁月。
她不知道,她为什么将自己的生活过到现在的样子,她什么都不知道……
用过饭,三人回到家里,面对着男人怀里那张小小胖嘟嘟的脸,马跃悠心里难受的要命,但她也得装着一切都没有发生。
一个躺在大床上,她开始回忆,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妥协的呢?
应该是她从索桥上掉下来,他也追着来的那一次吧!
他因为西戎离开,她走时给他留了份信,他从来不是她的择偶对象,她知道世家大族的龌龊,她只想安安静静的种田,有一间自己的房子,有一块自己的田,嫁一个普普通通平常人,再生一个活泼可爱的孩子。
她想要孩子,从前世到重生,她惟一的遗憾就是没生过孩子,没当过妈妈,不知道母子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所以,她才妥协了。
他三番追来,是否带着目的,她根本就不愿意再想了,所以她一直偷偷吃药也希望能生一个自己的孩子。
“阿母,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小狮子什么时候从开着的门里偷溜进来,可看着母亲连线的眼泪吓坏了,挥手就来擦。
“我没事——”马跃悠一把抹掉眼泪,将他抱进怀里,这柔柔软软的小东西,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怎么能让他担心呢!
“阿母,我怕我第二天醒来你又就不见了!”
听听,小东西都知道用最软的刀子来割她身上的肉了,真是长大了。
“阿悠,你抓疼他了!”
是啊,小东西被她抓疼了,看他的小脸都皱起来了,能不痛么?可她呢,她就是木头长的,没有感情,不会痛,是不是?
眼泪沿着下巴流进心里。
“阿母,你怎么了?”小娃娃强忍着痛,奶声奶气的问道。
“阿母有些冷,过一会儿就没事了,小狮子你愿意让阿母抱着么?”马跃悠擦掉眼泪,温柔的看着小狮子,只是那强忍的笑容,总是那么牵强带着几分强求。
“小狮子愿意陪着阿母!”
听着儿子小心翼翼的回答,朝男人讽刺一笑,马跃悠将头埋进小狮子的肩膀里。
她和萧炎怎么样,小狮子都是他们的孩子。
哄好了小狮子,锁好门窗,马跃悠和萧炎来到了屋前几丈远的地方,站定。
“我要跟你和离,不管你同不同意!”
马跃悠开门见山,用自嘲的语气接着说道:“自从知道你是我的未婚夫,这十几年来我寝食难安,你知道吗?开始的几年,我想让自己变得更好,可是见过你和秦铮之后,我只恨我们死生不复相见——呵,可惜,命运偏偏要捉弄我们,它不但让我们重逢,还要让我受尽折磨拼命逃离,最后的最后,我又自己妥协,成为生育工具——我不知道你曾经怎么答应秦铮的,可是我们的孩子出事,确确实实因为她,事后我便知道,那些人是她派来的,我不知道你当时给了她怎么样的权力,或者该说,而今你手下的人,有多少是忠心于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