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迷的风色里灯火飘摇不定,却始终没有熄灭,静静地燃烧在那里,仿佛如此在这里已经燃烧了千年百年。
“长明灯……”这个物什宫里的人大多数识得,多半点在皇陵或者宗庙内,说是里面的灯油是由鲛人膏脂炼制而成,百年不化千年不灭,可燃烧万万世。
“鲛人膏脂……”秦慢咦了声,“又是鲛人?”
她随口一提,其余人不禁想起刚入地宫时那方藏着怪鱼的荷花池,池中荷花正是由所谓的鲛纱织成。
别人还没斟酌完两者之间的关系,她马上又摇头道:“鲛人只存在于传说之中,不可能不可能。”
到底与鲛人有没有关系,走到这里进殿一探即知。
铜柱中间的长道之上似乎并没有埋伏下什么的陷阱,他们一行人安然无恙地走到半合着的殿门前,远看那殿门是由红木镶金制成,近看才发现是两面对立着的红石门。
光一看那分量,便知不亚于墓道尽头的封门璧。但这毕竟是门,是门就有缝隙,撬开它无非费些功夫罢了。
几个膀圆腰粗的大汉各自拿着撬棍,找好使力点的,大喝一声,猛力一掰。
石块摩擦间的尘沙纷纷落下,火把合着铜柱上浅淡的灯光倾斜入黝黑的正殿内,如果说封门璧后精致华美的美景让诸人目瞪口呆,那这座外表奢靡的宫殿又一次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殿内完全没有外边那一派极尽奢华的摆设用心,全然是套普通的闺阁厢房构造,两旁耳殿像是做书房之类的用途。因为到底是做殿阁,比寻常女子家的闺房要宽阔上许多,里外为三四层的帷幔阁开,有些地方用的是碧纱与琉璃做了屏风。
里里外外,虚虚实实,围桌上的茶盏两三,有一个翻过来的还剩清汤半盏,像是方才不久还有人饮用过似的。凭几上搭着一件白梨春蕊的直襟褙子,肩侧处绣了一尾墨色锦鲤,活灵活现地像是要从衣上游出来似的……
凭几下的蒲团放着只针线簸箕,里头是绣了一半的女工,看形状应是方帕子。同样的,帕子上没绣完的是只金灿灿的鱼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