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浩从外头打篮球回来时,就听见班级里嗡嗡嗡地在吵班长换人一事,还没走到自己位置,便瞧见了小姑娘把头埋在手臂里暗自哭泣,小小软软地缩在自己位置上,身边也没个人安慰。
他拿着篮球的动作一顿,心里很不是滋味地坐到自己位置上,眼睛不知怎的一直离不开前面那人。
周语靠着手臂睡了多久,他就看了多久,从她洗得发白的衣服看到长到腰间的头发,在看到她瘦削的背时,甚至自己都没意识到地皱了皱眉。
她这也太瘦了,浑身没几两肉,整日挂个黑眼圈……
最近上课表现那么不好,又闹出早恋的事情,也怪不得老师要撤职。
但怎么说跟自己也有点关系,江浩心里还是有些过意不去,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而过意不去。
明明他什么都没干,但她趴那儿一哭,他顿时就觉得自己十恶不赦了。
可是江浩活了那么多年,也没人教他女孩儿哭了该怎么做。
他就算是被她这么一哭弄得心头乱颤四肢冰冷,也只会木木地坐着,不知道说句好听的安慰一下,反倒是表情越来越恐怖狰狞,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身前的小姑娘是怎么惹他嫌了。
周语睡了一节自修课,有江浩这尊黑面大神难得地没翘课出去玩守着,班级里谁都不敢上前来打扰她,她安安稳稳地睡到了放学铃响起,这才迷迷糊糊地起身。
而看在江浩眼里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儿了。
小姑娘红着个眼眶,苍白着小脸,沮丧地收拾自,一贯的笑容都散得一干二净。那般小可怜模样,让他看了就别扭。
江浩又莫名地烦躁了。
他扯了扯头发,眼睁睁地瞧着她离开,心里很不是滋味。
江浩这天放学,拒绝了所有狐朋狗友的邀请,直接到了周语工作的便利店对面的饭馆里待到天黑。
他瞧着小姑娘趿拉着步子走来时,自己都没注意地舒了口气,赶紧付了饭钱也过去。
这次江浩学乖了,他没有再开口要泡面,而是要了三包瓜子磕着,时不时还抬起头小心翼翼地打量周语一眼。
周语这天没来得及吃晚饭就来工作,胃里难受极了,脸色自然好看不到哪里去。
而看在江浩眼中,则是这小姑娘还没从撤职的事情中走出来,心情持续低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儿。
他等着没人了,才走到周语面前,居高临下地瞅着这个刚到他胸口的小姑娘,认真研究着怎么才能把她脸上碍眼的难过换掉。
这是江大少人生中第一次思考这种事情,难为他犹豫了半天,才道:
“你很缺钱吗?”
班长的职位换了人做,要是要不回来了的。但是如果她缺钱,给她送点钱应该就会开心了吧?
周语嗯了一声,回答道:
“不过有了便利店的工作,稍稍能轻松些,犯不着卖破烂了。”
江浩本是想粗暴地直接塞钱给周语,但一听这话,不知又想到了什么,话出了口早就转了好几圈:
“你如果缺钱的话……要不要当我的家教?”
她都卖过破烂赚钱,肯定不会乐意直接拿他的钱,不如就找个理由送过去,免得她觉得自己看不起人。
而周语被这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得晕晕乎乎的,不敢置信地问了句:
“真的吗?”
他居然主动送机会给她!
江浩哼了一声,又翻了个白眼,像是很不情愿似的:
“要不是我家老头子让我在期中必须过及格线,我才懒得找你补课。一个月一千,你干不干?”
听清楚,是他老头子逼的他迫不得已才找她补课,才不是他自己想要找她补课的。
他明明关心得要死,还非得扯个理由掩盖自己的关心,也不想想正常人要找家教,哪会找个同班同学,谁不是往名师那里凑。
江浩给出这么个好机会,周语自然是兴高采烈地同意,对从未见过面的理事长大人的印象也是直线上升。
江浩瞧她终于又笑了,还笑得那么傻兮兮,只觉得她这样好笑极了。
但微微一勾唇后,他赶紧又板回了脸,嘱咐道:
“我找你当家教的事情,你可不准跟别人说。”
要是被他的兄弟们知道自己找了这么个丫头补课,还不得被笑死,自己一直以来积累的威信还要不要了?
周语一扫几日以来的疲劳,仰着头就给了个大大的笑脸:
“嗯!”
江浩瞧得人小姑娘灿若夏花的一笑,看得是浑身一震,耳尖挡都挡不住地迅速蹿红。
他别过头去,望着窗户外头的一片漆黑,脸上的燥热才下去些,慢条斯理地从鼻腔里溢出一个哼。
作者有话要说: 卧槽,完全就是我老弟翻版啊,还记得当初我要坐他车子后座,他死活不给坐还嫌弃我重,在我气呼呼地决定自己走时,却停在路边,一脸不耐烦地催促我快点坐上去。
超市买东西回家,我拿不动让他搭把手,他一边说我笨没劲,一边全拎了。
去玩儿的时候,他们学校春游,我爸妈坚持穷养男孩儿,给了三百块,他用两百八给我买了y的布偶,回头还特嫌弃跟我说没啥好买,随手捡了个。
平时在家要吃零食懒得下去买,就往他面前一躺喊饿,不到十五分钟他就黑着脸下去把要吃的全给我丢过来了。
☆、□□ 刘芸
周语辞了便利店的工作,开始了一放学就往江浩家跑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