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不姓江,又不是男孙。”阮唯替她接下去,“阿姨不用拐弯抹角,又来和我老调重弹,我没记忆不代表没脑子。你下一句要讲什么?所以我嫁给七叔也经外公首肯?”
“事实如此。”
阮唯笑,下颌撑在书脊上,眼睛盈盈似一汪水,“我听话,是只听外公的话,不是谁讲话我都当真。五分钟到点,阿姨还有没有补充?”
她送客赶人,秦婉如又怎么会不懂?
“你多休息,头疼就拨电话叫陆慎,免得他休假休得太轻松。”
“拨电话?他就睡我旁边,翻个身就能把他吵醒。”
阮唯讲得漫不经心,秦婉如却听得心惊肉跳。
前一刻原本打算甩手走人,下一秒却被激发斗志,皱起眉问:“你和他……已经……”
“什么?”真有意思,原来假装不懂这样有趣。
秦婉如继续,“你和陆慎已经做过?”
“做过?”阮唯随即笑道,“阿姨讲话好委婉,我同他是夫妻,有什么没做过?”
秦婉如嘴角紧绷,盯住她,看了又看,忍了又忍,但最终也只能说:“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今天多谢你……秦阿姨。”眯起眼微笑,f成全垒打,坏得明目张胆。
书房依然烟酒弥漫。
当前力佳的生与死依然是第一要务,江继泽语气神态都已经变样,酒一杯到底,烟更抽得凶猛,身前身后云雾缭绕。
“大哥这副样子,好像力佳已经非卖不可。”
阮耀明问:“股东大会几时开?”
陆慎答:“下个月十六日。”
江继泽不耐烦,“假设他找到幕后持股人,但阿阮仍然是力佳最大股东。”
陆慎道:“她从来不问公事。”
继泽不屑地笑,“所以爷爷才放心把股份先分她一份,真无趣,连‘听话’也成为赚钱资本。”
话题围绕阮唯展开,陆慎却一个字不接。继泽瞬时收敛,阮耀明转而问:“罗家俊的事情怎么样了?”
陆慎道:“他咬住继良不松口,供出时间、地点都与实际吻合。杨督查十三次问同一问题,他的答案都未出错。”
阮耀明皱眉,“难道真是他?”
继泽认同,“你放心,我大哥一定比你想得更狠。”
陆慎看一眼阮耀明,话不必讲出口,彼此心照不宣。
恰巧秦婉如送完记事本,走进书房,“任务完成,不和我喝一杯?”
继泽替她倒酒,“当然当然,你哄小妹妹从来有一套的啦。”
唯独阮耀明讲得直白,“阿阮不是你心中那类小妹妹。”
“我知道,她至少有一半姓江,鬼精鬼精。”伸长腿,江继泽只差躺在沙发上,“无论如何,股东大会之前,务必争取到她支持。”顺势将目光落在陆慎肩头,“七叔,全要靠你。”
陆慎举杯,只讲三个字,“你放心。”
十点钟声又响,似曾相识音乐绕场一周,秦婉如越听越是疑心。
☆、第15章 日记
第十五章日记
书房内致力于谋划未来,卧室却在回顾过去。
阮唯窝在床上翻日记,昨天那套浅灰色床品已经被毁得彻底,现在换成灰蓝,低调却闷骚——类主。
记事本第一页写在五年前,十七岁少女用工工整整的笔迹写下“从今天起,一定保持良好习惯,每天记录生活点滴。”
下一页就到两个月后,她大约是气得厉害,就连字迹都比平时刻得深,“庄家毅坏到无法形容,一见面就要找我麻烦,明明是大学生,怎么比幼稚园小男孩还要讨厌?”
没头没尾,故事逗不讲完整,对于失忆患者简直是灾难。
因她什么都想不起来,想猜都没线索。
再继续,都是日常琐事,但写到十八岁,居然羞答答写出少女心意。
“三月十三日天气晴,早晨八点开家庭会议,讨论我是否有可能北上求学。继泽没睡醒,大哥又满腹牢骚,外公更不听我意见,多亏七叔出现,在场观众只有他一个肯听我讲。之后又送我一盒抹茶蛋糕,给chris也带零食,真是好贴心。我都要羡慕他未来女朋友……不过,也许他现在就已经有交往对象,只是不跟我讲。真烦人,全家都当我小孩子。”
再翻一页,依然是他,“七月三日天气晴,太阳越来越嚣张,每天挂头顶。这几天都在做ngo项目,帮助城市流浪者。从没想过一张硬纸板就可以睡一个人,天桥底下、城市花园,到处都是无家可归的流浪汉。早起发报纸,中午送外卖,晚上也许卸货也许捡垃圾,总之每天都为温饱发愁。我发誓一定努力帮助贫困同胞,明早就带罗爱国去面试,先找一份稳定职业。”
“七月三日天气晴,好闷,听说台风就要登陆。今天做事都不顺利,罗爱国年纪大又没技能,去洗碗帮厨都挑不中,我好发愁。”
“七月四日天气阴,真是好彩,居然真的为罗爱国找到一份看门闲职,又有的吃,又可以住仓库,简直完美!到晚上开完会已经九点多,又要整理会议纪要同财务票据,竟然忘记凌晨‘珍妮’就要发威。但到楼下遇到七叔,他亲自开车来接,又听我倒苦水,并鼓励我、赞赏我,完全是我理想型。但只能可惜……他看我像看小妹,根本没有小桃心。”
接下来要到九月,只有一句,“气死了,原来罗爱国的工作由七叔经手安排,完全把我当白痴。下午去长海找他理论,居然没有讲赢,反而跟他一